瓦桥关外的和谈还在消磨着双方的耐性。
第一天谈不拢武斗;第二天谈不拢比射猎;第三天谈不拢比马球;第四天谈不拢继续射猎;第五天谈不拢比摔跤;第六天谈不拢又比射猎;第七天谈不拢比蹴踘;第八天……谈判比拼的是水磨功夫,拖延几天很正常,耶律俨白天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地从杨逸这儿挤取利益;晚上就轮到越国公主挤了,把杨逸挤得欲生欲死,不知天南地北。
杨逸白天黑夜被轮翻挤着,到第十天时终于不堪忍住,坐上谈判桌不久,他就开始妥协了。
“去年十多万辽军入侵我大宋河北、河东两路,肆意燃杀抢掠,致使我国百姓死伤无数,家园尽毁,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辽军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必须对我大宋做出补偿,否则辽国休想收回武州之地,更别指望我大宋与辽国修好,两国只有血战到底。”
“血战就血战!”
越国公主再次拍案而起,这回耶律俨眼疾手快,迅速拦住她[ ,对杨逸说道:“两国既然有意修好,杨学士有何条件不妨先提出来,这样也好尽量达成谅解,使两国重归于好,避免再次生灵涂炭。”
杨逸一拂大袖,正色地说道:“一,辽国与西夏断交,不得再支持西夏与我大宋为敌;二,辽国要以十五万匹战马,十万头牛,赔偿我大宋的损失,我大宋不为己堪,将武州之地还给辽国,双方以绍圣元年的边境线为界,互不侵犯,重开榷场,允许两国百姓自由交易商品;三,今后每年辽国要赠我大宋二万匹上好的战马,而我大宋每年也赐岁辽国岁币十万贯,绢两万匹,以示两国礼尚往来……”
越国公主不等他说完,立即斥道:“你做梦!十五万匹战马,十万头牛,你怎么不去抢?”
杨逸波澜不惊地说道:“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岂会去抢他人东西,倒是你那驸马萧特末,去年退兵之时,大肆抢掠我大宋瀛、莫二州;抢劫的问题你应该去找他探讨,他可比我在行多了!退一万步来说,也根本用不着我大宋去抢,自有人去抢;本官听说阻卜部前年就从辽国西部群牧司抢走了十万战马,公主殿下不愿将这些战马赠予我大宋,反而愿留给阻卜部去抢吗?”
“你……”
越国公主肺都气炸了,特别是杨逸拿萧特末来反击,让她如何接受得了;但杨逸说的偏偏是事实,萧特末当初确实大肆抢掠了一翻才退兵,虽然当时两州百姓逃得差不多,但还是能抢到不少东西的;再者杨逸这时提起阻卜部,等于是巧妙地提醒她,如今辽国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局,别以为大宋不知道。
耶律俨再次把越国公主安抚住,如今已经进入具体的讨价还价阶段,可千万别再弄砸了。
杨逸虽然漫天要价,不是还可以落地还钱嘛!
耶律俨也是一脸严肃地答道:“杨逸士此言差矣,两国战争,就粮于敌是常事,杨学士当初侵入我辽境,于易水伤于数万军民,我大辽不是一样不予计较吗?
如今大宋开口就索要战马十五万匹,牛十万头,这也太过分了,传扬出去,他国会如何看待贵国?
我大辽念及两国百姓,不忍再起兵戈,诚心来与贵国议和,这样吧,我大辽便赠贵国牛马各五万匹,贵国退出武州,放回我武州所有百姓,两国从此互不侵犯,重为兄弟之邦,杨学士以为如何?”
“不行?我大宋议和的诚意已经足够了,去年辽国十数万大军将我河北、河东几乎践踏成白地,我大宋遭受的损失何止是十五万匹战马,十万头牛可以赔偿得了的?
如今我大宋索要的不过十分之一的赔偿,已经是作出最大的让步,这也是我大宋最后的底线,耶律大人若是还想得寸进尺,那就休怪本官真的拂袖而去了。”
杨逸义正词严的说完,果然站起身,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耶律俨也知道火候以到,杨逸开出的价码大概已经接近宋国的底线了,应付起来必须谨慎,否则真将大宋激怒,和谈又会象去年一样无限期地拖下去;两国不议和,辽国虽然也可以抽调兵力围剿阻卜部,但去年辽国做了初一,万一宋国也做十五,趁辽国抽调兵力之后,大举入侵辽国西、南两道,到时辽国顾此失彼,别说剿灭阻卜部,恐怕燕云之地都危险。
耶律俨正襟危坐,如临大宾,轻轻一摆手说道:“杨学士请坐下谈,贵我两国百年交好,直到这两年才因种种误会再起战事,不如这样,为了修补两国之间的裂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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