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浑身绵软无力,那慵懒的神态就象只贪睡的猫儿,脸上还带着一抹嫣红。
黎家姐妹情形比她好些,虽然也是手腿发软,但总算能支撑起来帮着他梳洗穿戴。
神清气爽的杨大学士哼着小曲儿去上朝,路过前厢时,发现早起的苏家小五竟不象往常一样在诵读诗书,房里灯火未息,可见是一夜没睡,只听房间里传出他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
“还有一贯钱呢?”
“还有一贯钱哪里去了呢?”
“借岳父50贯,借岳母50贯,买砚台用去97贯,还岳父一贯,还岳母一贯,自己留下一贯。”
“欠父母49贯,欠岳母49贯,加上自己留下的一贯,99贯。”
“还有一贯钱呢?”
“见鬼了。还有一贯钱怎么就不见了呢?”
杨逸听到房里这番动静,不禁大乐;
苏家小五学识还过得去,找了一夜竟没找到这一贯钱,差点没让他笑死。
其实这是一道偷换概念题,自己留下的那一贯钱根本不应该加到那98贯欠款里去,这样的话你永远算不出来。
实际上自己留下的那一贯钱应该加到用来买砚台的97贯里面去,你留下了。不管你接下来拿去买什么,也等于是你消费了,消费总额等于欠款总额。这才是正确的。
不管了,先折磨他两天,哈哈哈!
通往宣德门的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天上的雪花还在斜斜地交织着,一夜之间,东京城变得银妆素裹;
这雪给东京城换上美丽的新妆,同时,也给交通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车流走得极为缓慢,好在一出明坊就到皇城了,杨逸倒无须在路上耽搁多久。
升龙门的一间侧殿作为官员等候上朝的临时歇息场所,虽没有明文规定。但通常只能从三品以上的重臣才会进来歇息;
这也很好理解,若是一个七品芝麻官混到一屋子的宰相中间,要打多少揖,陪多少小心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所以那些品级低的官员宁愿在廊下吹冷风。也不愿进殿来的。大概只有杨逸除外,当初他还是六品集院编修时,就不时进侧殿歇着了。
今天侧殿里的气氛显得很轻松,因为殿外的白雪,大家都知道辽国的战事应该要被寒流往后拖延了,即便是西北。一到冬季也不再适合大军作战,这下大宋就可以从容多了。
等到上朝的钟声响起,百官鱼贯进入金銮大殿。
户部尚书蔡京先提出了加发第二批两千万贯纸币的议题,此事一早就计划好了,现在抛出这个议题,不过是看看是否需要根据第一批纸币发行的情况作什么调整而已,事情很快议定。
接下来兵部侍郎李克史提出暂缓向河北、河东囤积军事物资,他刚一提出就遭到了杨逸强烈的反以,东京下雪了,并不等于全世界都下雪,就算下雪,若是不大,一样不妨碍契丹和阻卜部作战,现在就暂停向北面囤积战争物资不明智。
等大事都议过,杨逸最后才站出来说道:“东京人烟稠密,街道狭窄,加上多是木架结构的建筑,引生了诸多的问题,比如火灾频发,交通拥堵等等,之前有洪御使提出扩建外城,臣觉得这个非常有必要,只是如今时机未到,目前还不适合进行扩建工程,不过,可以针对一些问题先作些调整,比如交通拥堵,可以通过拟定交通规则来改善,目前街上车马行人杂乱不分,相互抢道,毫无秩序,这极其容易发生伤人事故,同时也是发生拥堵的主要原因。”
杨逸接着把后世那套比较成熟的交通规则摘要搬出一部份。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看来很正常的事,却遭到了大部分官员的抵制。
比如行人靠右走,这不行,俺们都是当官的,当然要走中间,靠一边走成何体统?这有失官体,有失朝廷威仪。
比如十字路口依照红绿灯的放行模式,这更不行,你让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小卒,在路口中间的交通台上指挥交通,俺堂堂一品宰相,你做个手势我车驾就得停下,这算那门子回事?
皇帝对待俺们还不敢这么嚣张呢,你这小卒岂不是比皇帝还大?简直是岂有此理。
最后竟有人说杨逸搞这套是法家的东西,与儒家的尊卑之序、礼仪伦常背道而驰,还为此弹劾起他来。
杨逸做梦也没想到,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竟被别人反对得这么振振有词,还给差点把他打成了儒家叛徒。
杨大学士怒了!
他娘的,老子不管了,不就是谁的官大谁横吗?
论官威,在这东京城里没几个压了得老子,老子也足够横着走了。
你们以后都给我小心点,哪个家伙让路不及,看我不把你撞到臭水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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