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一股夹杂着恶臭的风扑向我们,那位策划者弯着腰站在斜坡的半山腰处,双手举着一个人形物体,见我们都看向他,大喝一声把那个人形物体向我们扔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那人形物体分明就是流浪汉,也只能是流浪汉啊!张思远从我身边抢过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的流浪汉,高举着双手准备接住他。我和王霖朔一起冲过去,混合着泥巴和粪便的恶臭和流浪汉一起砸向我们,我努力捧住他的脚,把他小心的放在地上,忙去看他的脸,心却一下子凉了个透顶。
流浪汉的脸色灰白,血不断地从他的身下流出来,我大骂了一句,回头咬着牙见那人没有要冲上来的迹象,手忙脚乱的颤抖着把流浪汉翻过来。
他的后背处有一个巨大的创口,这个创口大的让我心寒,里面白森森的骨骼和被刺破的心脏隐约可见,血像是河水开闸了般不断地涌出来。张思远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面若死灰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此时我的大脑里空白一片,无数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愤怒,伤心,恐惧……我死死咬着嘴唇,张思远猛地站起来,冲着五张怒吼道:“你他娘的这个永世不得超生的畜生!他犯了什么罪你要把他一刀捅死,甚至还要举起他的尸体当人肉武器!”
五张低着头不说话,在王震和张思远的连番质问和怒吼之下轻描淡写的道:“他泄露了机密。”
王震双眼血红,气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他攥紧双拳,准备随时冲过去。而此时我的脑中在一直回放着流浪汉那倾尽全力的大喊:程海湖的东边的小山坳里……
王霖朔轻轻地把流浪汉的眼睛闭上,眼睛里饱含着怒火,声音冷的像是零下四十多度的冰:“我不想用粗话骂你,因为我觉得你的行为根本不配用粗话,用粗话骂你是对粗话的侮辱!流浪汉有求于我们,同时他答应以玉作为交换。而你却仗着自己的权利和暴力,不但暗算我们,还企图控制和说服流浪汉向你们寻求帮助。你们真的很没人性,流浪汉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把最重要的机密告诉我们,但你害怕机密泄露,竟然选择了最残暴的手法,一刀捅死了他!我告诉你,我们知道所有的你想知道的事情,你的阴谋和野心我也看的清清楚楚,那块玉已经被我粉碎成末了,你脚底下踩得就是。”
五张低头看看脚下,恼羞成怒,像一头牛一样冲着我们扑了上来。我们等待这一刻等待的都不耐烦了,四人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在愤怒的驱使下,我们变得格外有力,王震提起拳头,一拳一拳地重重朝着他的脸砸去。我和王霖朔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张思远则向他的脸上唾了一口唾沫。
直到五张再也无法动弹,牙齿被打落好几颗,眼睛青肿,鼻血横流,破相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出的时候,王震怒火方歇,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有些肿起来的手,挺着胸膛从一直靠在墙壁上观战的胡三面前走过去。胡三漠然的看了看我们,问道:“还有人要动手吗?”
我和张思远交换了一下眼神,皆以为他要和我们单挑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死死盯着他。胡三见我们几个都盯着他不动,走到五张身边。五张还以为胡三要拽他起来,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又青又肿的手。但胡三却绕过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他的胸膛上,伸出双手狠命的掐他脖子。
我们皆吃了一惊,那人在胡三暴起的青筋之下不停地挣扎,但却始终无法挣脱。他的脸逐渐变成了猪肝色,双脚不停地乱踢乱蹬。所有人只是充满恐惧的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干涉这件事。几分钟后,五张双眼暴突,头向右一歪,再也不动了。胡三喘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拍手,双手拖着尸体若无其事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王震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掐死他?他不是你的同伴吗?”
胡三定住脚步,但却不回头:“因为我觉得他今天做的事情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