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投诚

朝局如此，只得暂忍一时罢了。方才贾赦话虽粗俗，但有一句，鸠占鹊巢还当自己就是鹊了，直瘙到他心中痒处，遂对贾赦印象又好上几分。

    此人前半生酒色荒唐，庸碌无为。近半年忽然变了个人似，从林如海临终折子来看，乃是因其子受人算计，自觉已临死境，方奋力反击。观其行事初时虽有些心计，后续却过于莽撞狠厉，毫不顾世俗颜面。如今见其人，虽有几分放肆，倒不掩率直。想必之前被其母辖制狠了，如今无所约束缘故。只是这性子，官场上怕难有作为。看那八十万两银子份上，荣国府之前那些事，放上一马也无妨。

    郑松却摇头道：“恩侯啊，你倒是说得简单。大臣哪有你那无官无职弟媳妇好威胁。”

    贾赦笑道：“我弟媳被我辖制无非有二，其一，她把柄我手上；其二，我名正言顺。如今圣人有意，大人便名正言顺。把柄么只要抓到重点即可。他们若没干什么坏事你也拿他们没辙不是？不做死就不会死！他们还敢反不成。”

    此言一出，全场脸色皆刷白。

    程林急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这贾恩侯真是个没脑，谁不知道老圣人禅位给今上甚是突然，那几位王爷没一盏省油灯，个个蠢蠢欲动。

    其实贾赦并非无脑。依他看来，圣人失之谨慎，过于求全。只先夺了军权手中，其他又能怎样呢？另他也盼着圣人认定自己是个莽汉，别惦记自己。今日这几位皆圣人心腹，彻底表白恰是时候。后世有红学家说，贾家败于站错队。不论过去荣国府是哪边，此番既然已被他掌握，自己则带领荣国府转换阵营，投入圣人这一方。

    遂夸张看了看几位大人，笑道：“哈？该不会你们真觉得谁会反吧！怎么可能！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枪杆子里出政权！圣人只要手中有兵马，管他娘灭了丫再说！灭完了再忽悠就是，看我就把我家老太太忽悠得蒙登转向，我动手时候她想多了不敢捣乱，等她明白过来已经晚了。”重点是从红楼梦大方向来看，您安稳得很，有外挂我放心。

    程林咳嗽一声，道：“你当圣人如你这莽夫一般么？圣人乃仁慈之君。”

    “先武力追债，还完了钱再仁慈也不迟啊！您说是吧圣人！”贾赦笑嘻嘻望着皇帝老子。

    圣人倒是若有所思。

    贾赦说办法太过胡来，朝廷当然不能用，但也不是不可以借鉴一二。武力之后再仁慈也不迟。今日把他喊来原有探荣国府风向之意，毕竟贾代善军中余威尚。难道这贾赦不甘寂寞，想重回军中？故此不禁眯了眯眼睛：“贾爱卿前些日子仿佛操练兵法。”

    “噗……”贾赦一口茶喷了。才说了嘴就打了嘴，果然不做死就不会死！“圣人您不会是想抓我去练兵吧！千万别！求您了，我只能对付对付家奴后宅，真要进了军营我会死！”

    姜文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虽深知圣意只为试探，他这般推得跟什么似，却是依然下了圣人脸，乃打圆场道：“舍弟也是日日军营，倒是好很。上街遇见桃花运比贾大人多些。”

    “姜大人你饶了我吧，我大人生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去军营我还活不活了！他们卯时就要点卯啊卯时啊我天，要了亲命了！”开什么埃塞俄比亚玩笑！他刚从大观园逃出来，还敢惹上实差？还是军队？拉倒吧，实差留给琏儿慢慢玩才是。“圣人，我贾赦就是一个老纨绔，您看我都还您钱了，您就让我自些天天睡觉逛街撞桃花运玩得了。”

    这下连程林都囧了。这货哪里偷来胆子，也太不成体统了。不过倒也剖白得清楚。真不知此人真莽还是假莽。

    圣人倒是笑了。这贾赦不论是否真莽，识趣倒是真。他若真天天睡觉逛街撞桃花运，荣国府他手上，甚好。遂哼道：“朕可不敢把将士交与你，莫带坏了朕勇士。”又骂道，“堂堂一等将军以纨绔自居，成何体统。难道你一世不入朝堂不成？”

    贾赦肃然道：“谢主隆恩！”

    “朕何曾赏了你什么？”

    “圣人方才那话，臣听其意便是许了臣一世不入朝堂！”

    圣人眉头皱起。纵不愿见这些权贵朝堂中占位置，他又岂愿见自家朝廷被如此嫌弃？

    贾赦深深摇头道：“圣人，不是我懒，你们朝会时辰真真真太早了。夏天还好，冬天您和各位大人到底是怎么起床！臣一向钦佩紧。要不臣求个恩典，您赐臣一枚懒觉印，许臣懒觉如何？”

    程林掩面：这叫什么事儿！

    倒是姜文悄悄正色打量了他一番。

    瞧他一脸期望模样实滑稽，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数日后，果然有太监至荣国府赐下一枚金质扭头狮子将军印，只是拿印泥蹭一下，盖白纸上，乃是四个鲜红篆字：御许懒觉！贾赦自此乐得天天奉旨睡懒觉，圣人因此后悔了大半辈子。此为后话。

    这段就此揭过，后君臣又谈起些朝堂内外之事，贾赦投诚已毕，不再多言，跟着扯几句浑话，与姜文一哼一哈调节气氛，倒也相得益彰。

    忽然听门外有响动，圣人皱眉，问是何事。

    进来一人回禀到，有贾大人下人来寻，说是出事儿了。

    贾赦忙向圣人请罪退出去，就见王恩正抓着何喜心急火燎说些什么。他尚未出言，王恩眼尖瞧见他了，赶忙过来：“爷！出事了！咱家好几个铺子都被人闹事了！”

    贾赦脸囧了一下。卧槽你们要不要这么配合啊！爷该不该请你们吃饭答谢你们赶了个狗血点？

    当即转身回屋子，一脸谄媚向圣人假哭道：“圣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就有人欺负臣呐！”

    圣人如何猜不到因贾赦高调还银惹怒了旁人？又怒又笑道：“你不知道官宦不与民争利、不得经商么？”

    “知道，这不是挂旁人名下么？”贾赦咧嘴笑。“手续上绝对没问题，圣人您就替臣撑个腰吧！”

    圣人满脸黑线，好气又好笑。“朕若不替你撑腰你待如何？”

    “臣回家拿您御赐狮子去。”

    姜文实看不下去了。“贾大人，我能麻烦你装哭时候嘴角稍微拉下去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中国好室友本阶段后一次代贴。金子同学状态良好，明天下午就可以办手续回家鸟~~~~~乌拉~~~~~喜大普奔~~~~~为了表示体贴，善良室友君决定跟她换一次打扫卫生，明天先我来，下礼拜和下下礼拜她连续两次

    突然想起来，明天如果话肯定不是这个时间呀，会比较晚，出院事情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