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季这时候的话听着
既是在说服别人,也是在说服他自己,如果不这样说的
话,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掉头就跑。
因为他已经想起来,导致他们落到现在这个境地的
源头,那颗素色的灵珠究竟是什么东西。那是太素,先
天五太之一的太素,难以磨灭、难以消散,除非以同等
层次的力量去将其抵消掉,或者用大量的代价抵消祂。
如果不是明白,即便兰若成为了那可灵珠的主人,
她也不能将太素的力量赋予自己的话,他根本连现在的
这点战心都不敢拥有。
“杀!”他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
将自己心中的那些恐惧都吼出去之后,持锐披甲的
罗季,自自己的识海之中,召出了生前追随自己,死后
也追随在自己左右,将一切的烙印都维系在自己身上的
战马。
当跨上了马背,罗季看着一看望不到边际的鬼潮,
他恍惚间有了种自己还活着、还在统率着军队的错觉。
只是这支军队少了那飞扬的旌旗,少了那联营的号角。
“大风起兮云飞扬。”
倏忽之间,鬼潮的上空居然出现了连结成片黑气。
虽然不是真的大军云气,但是表现出来的气势却也是和
真正的军队相差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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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气连结,成片成片的聚到一起,最后成为了一
片覆压了所有人肉眼可见的天空的黑云之后,九州世界
里有几个地方都感觉到了一股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相
当凝实的鬼气。
中州一片未名的山林里。
一个孤身一人素衣执杖的少女,突然回身看向了南
方:“这种不好的感觉,百鬼夜行!在如今的世道里,
居然还能出现百鬼夜行。
不对,应该说是百鬼昼行才是。
当真是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人道的天下,可不是
些许邪秽之辈就能猖狂的。”
大禹朝钦天监,监天殿。
一个紫衣的宫装美人正在大殿中盘膝闭目,在中阴
界里的罗季成功凝聚出遮天蔽日的黑云之时,她突然睁
开眼睛,传下诏令命离她最近、实力最强的人过来听令
。
随着她的这道诏令,很快就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门
房外。
“离部司辰,谨候大祭酒示下。”
“离部司辰,你亲自传讯与大司马,我已经感受到
了启示着动乱的气息,让他早作准备。原话告知,不得
半点遗漏。”虽然这紫衣宫装美人声音听着好似一块温
润人心的暖玉,但是那位司辰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作
为执掌一国祭祀启示乃至封神之事的大祭酒,紫衣宫装
美人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事关大禹朝国运。要是因为
自己的怠慢,导致出现了一星半点的漏缺,那就是可以
让他身魂皆休的祸事。
北邙山。
一个无时无刻的都在向外界散发满是朽蚀之意的昏
黄色微光的身着玄色龙袍的男人,他在感受那股气息之
后,不由的出声大笑,神情显得癫狂之极:“哈哈哈哈
!天要亡你!天要亡你!这天下,根本就不是你们能压
得住的。”
他的声音难听的,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在用两块锈蚀
的铁板相互摩擦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堵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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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气!这怎么可能!鬼类居然也可以聚集起云气
!”当看到鬼潮上空聚集起的黑气的时候,不止是孙勇
和叶瑾这两个还处在一境的最弱人员,已经踏入了二境
的王稷,还有早已经步入三境的吕淼,他们这些对于军
阵有所了解的人都有种认知崩坏的感觉。
一直被视作生者独有的力量,军队对阵一切修士最
大的倚仗——云气,居然会出现在一群亡故了不知道多
少岁月的鬼魂身上,这又怎么能让他们不受到冲击。
甚至因为这种亲眼看到了,这么一幅可以破碎掉他
们认知的景象,王稷才步入第二境的心都有些不甚稳固
了。
“错了,那不是云气,是鬼气。鬼气成云,百鬼行路。”见到王稷他们被冲击的认知都有些不甚稳固的样子,压下了那倒阴气的长矛之后,又接连硬抗了不少次攻击的巫祈连喘口气都顾不上,赶紧给他们说出鬼潮上空那片黑云的真相。以免他们因为这种事情,出现认知破碎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