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那薄唇抿的可真是紧啊……
刘清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口,声音淡漠至极:“先带他下去,去……若妃宫里。”
“是。”盛旺立刻应了。
刘正盯着地上粉碎的药膏罐子,也不敢说什么了,被动地被盛旺扯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个帝王头疼地在龙椅上坐下,他知道,在刘正的心里,他有点残忍,可是,如果可以仁慈,谁想残忍?!
逼一个孩子去在皇位与母后只见做选择,在父皇与母后之间做个取舍……确是世上最残忍的事,可他不想放弃刘正,因为不想放弃,所以,只能逼着他强大。
哪怕,他恨上他。
“父皇,你以前,是不是对我也是这样?”刘清觉得,也许这世上真有命运,就这一趟回来,仿佛是老天故意要让他去体会父皇当初的心情……
他对父皇的心结,在这一刻,忽然释然。
……
“你确定,这种慢性毒药放进帝王专用的金碗中,不会被银筷触现?”
寂静的后半夜里,皇后起身对着跪在面前的太医道。
太医点了点头,“娘娘大可放心,这毒,无药可解。”
皇后笑了,如释重负。
太医刚刚进宫,还是血气方刚之时,望见步履优雅,身穿金丝银线的美丽皇后,直接就晃了眼睛。
此刻,他微微抬起头,有些意味地笑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望着他,如今,也只有这才进宫不怕死了吧。
而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什么。
她笑着,在自己幽暗的内殿内,动作缓慢地褪下了外面的一层后袍……
她要赢,一定。
她要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什么爱情,什么刘乃,什么正儿,她捏了捏拳头,终于褪落最后一层,都不及坐上高位后的再也无忧。
可正儿……母后做的一切,也有一半是为了你啊。
你可不能,真的就认了若言那个贱人。
年轻的太医慢慢爬上了凤床,帏落,男女混合的笑声“银迷”的从里面传来……
……
而在宫外一荒凉之处,醉镜扶着脸色虚弱不见好转的刘乃,从轿子上下来。
醉镜的声音,低沉有力:“听说耒神医就住在这儿,不管如何,我们总要走一趟才晓得,你莫心灰意冷。”
“其实……”刘乃一笑,随着他往前走,“我还真有点,怕找不到他,就是对一些人,还有一些舍不得。”
真的不是怕死,就是舍不得而已。
醉镜鼻头一酸。“莫要想太多,宫内,有刘清替你撑着,若言与正儿他们,他替你照顾着,他要的,不过是你心无旁骛的养着身子。”
“嗯。”刘乃点了点头。
百步之外不见一户人家,醉镜与刘乃终究低估了这地方的荒芜,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有点无语。
“为什么古来有才者,住的地方都那么古怪,为人都那么神秘……”
“咱把这问题留着,回去问问刘清。”
“有理,他定知。”
两人扯完,不约而同的笑了,这一刻,什么忧愁,尽远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