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第二天起床只觉得头疼欲绝,胃里似乎在翻腾一样。他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只是隐约有点印象自己做了个有文禛的梦,接着就是无休止的灌酒。
昨儿个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根本没运功驱除酒精,在那样人生最风光的时刻,傻瓜才会让自己的头脑清醒。
盘腿运转了一周天,宁云晋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连头脑都清醒了一些。虽然缓解了醉后的难受,不过胃却还是隐隐抽痛,将他熬得小脸煞白。
老太太一见他的样子,就忍不住的责怪,也没多留他便让宁云晋赶紧回房间休息。
说是休息又哪里休息得了,匆匆忙忙喝了几口清粥,宁云晋便搭着父亲的顺风车一起前往衙门。他们这些新科进士要去鸿胪寺学习当官的基本礼仪,领制服、冠带和最重要的学历文凭证书——进士宝册。
他赶到的时候看到其他的人比自己还狼狈,甚至还有酒劲未散的,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
“云晋果然了得,昨天被他们灌了那么多酒,神色竟这么好。”徐不用两手揉着太阳穴走到他身边,他的脚步蹒跚一看就是宿醉后正在难受。
“这才叫天赋异禀!”宁云晋得意地道,“不过若不是多亏了至善兄季卿兄你们的帮忙,今儿个小弟只怕是爬不起来了。”
“得了你这声谢,咱们昨晚也没白出力。”孙本善笑道,这一次他的成绩没两人的好,不过还是中了三甲,混了个同进士出身,他也知足了。
三人说话的时候不时有人凑上前来与他们攀谈,渐渐聚集成一个小团体,直到鸿胪寺的人来才散开。
宁云晋一直觉得有一道视线若有似无地徘徊在自己身上,他装作不经意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那个胡睿。
虽然他的动作十分隐秘,但是徐不用几乎无时不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缘由,他小声道,“云晋你认识那个探花?”
宁云晋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那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未免也太失礼。”徐不用蹙眉,不满地道,心里却在嘀咕,难道那人对云晋也……
“唉,天生丽质难自弃,他要看便看好了。”宁云晋装作烦恼地样子,将这话题插科打诨混了过去。
实际上胡睿那哪是迷恋的眼光,分明只是想从他脸上找出熟悉的地方。他心里其实已经在暗暗怀疑这个最年轻的新科状元就是当年的小男孩。
不过一来那时候小孩的年纪太小,如今长大了相貌便有些不同,二来天色晦暗他也没仔细观察过,若不是那两人长得实在太过出色,仅仅是一晚上的同屋之缘,他早就不记得了。
昨天他已经听京城学子们说过不少关于宁云晋的事迹,尤其是提到对方在江南有过救驾之功。如果当初在宁云晋身边的年青人是皇上,那么即使当年是为了伪装身份也可是大不敬的罪!
只可惜殿试和昨日金殿上气氛太过肃穆,实在不敢直视龙颜……
这一天新科进士们顶着宿醉,心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在鸿胪寺官员的指示下忙得团团转。学完礼仪,便是上谢表感激皇恩,然后谢老师、拜孔庙,一连串的事情折腾下来,就连宁云晋都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更不用说那些身娇体弱的正宗书生了。
站在他身边的徐不用还好一点,至少自己还走得动,孙本善这个宅男熬到最后一步连步子都迈不开,只好由宁云晋扶着。
见他一副受宠若惊,又激动又兴奋的样子,宁云晋实在觉得挺囧的。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立进士提名碑,原本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众进士们顿时精神起来。
这碑是个延绵多年的习俗,由工部出面立一块碑,刻上本科所有进士的名字,然后在国子监碑林里立起来,以供世人瞻仰,可以说是名垂青史的好机会。
绝大多数男人一辈子孜孜不倦的努力,就是盼着这样的一刻,也怨不得他们兴奋!
题名碑用的是白色大理石,足有一丈多高,宁云晋一眼便看出上面那六个篆体大字“赐进士提名记”是文禛亲手写的。
碑上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左师衡昨天读的诏书内容,对皇恩满是华丽的恭维,对本科进士极尽赞美之词,下半部分则刻着进士名录。
由于要刻上进士姓名籍贯,几百个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想要在上面找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按照名次查找,就只能拿出“大家来找茬”的功力。
只有一甲前三的三人最为特殊,他们三人的名字独占了一行,其中宁云晋的名字最为显眼,让他不用凑上前去就能看着自己的名字,他便站在人群最后面得意的笑。
做完这些事情,之前围绕着他们恭维的官员们便散去了,宁云晋这才能真正轻松下来。
回程途中孙本善唉声叹气地道,“褪去了新科进士的光环,咱们也就只是普通的官儿了。”
“可不是吗!”徐不用也忍不住伤感起来,“除了少数荫恩入士的,其他京官哪个不是两榜出身。”
宁云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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