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段镖师扬声道:“哎,张先生,我这就给你去拿。”说完迎向李国楼面走过时,说道:“不好意思假洋鬼子,职责所不能和你聊了。”
镖局规矩护镖时不能随便和客商不认识人搭讪,否则路上万一有个闪失,客商会说镖师哪里和贼寇见过面,里应外合谋夺他钱财。
李国楼毫不介意,随口道:“没事段镖师,你们忙我马上走了。”
另一位稍许矮一点护镖,没有离开车厢多远,一直细雨中蹦蹦跳跳活动着筋骨。
人坐时间长了,会感觉浑身不舒服,李国楼不由佩服马车里那名张先生,能够从京师坐到这里,还能坐着不动,铁屁股功夫真是了得。
马车夫刘明成甩动马缰,马车从马记车行行驶出来,正好有三匹健马踏进马记车行。
李国楼从车窗里看向三位骑着马上人,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干嘛还要蒙着半张脸呢?心里带有一些不安,把布帘拉上,管他什么事?就算马记车行里发生抢劫案,他也能置身度外,身旁有三位高贵法兰西朋友,岂能让他们身处险境?李国楼不由摸向腰侧短筒火枪,把枪取出来,说道:“耶利亚,马记车行里发生抢劫案,你说我要不要管呢?”
李国楼已经没得救了,现他眼里只有耶利亚·伍德,什么话都听她。爱情是盲目,不管他们两人地位金钱环境相差多远,现李国楼和耶利亚·伍德黏一起,所有行动都要听耶利亚·伍德指挥。
耶利亚惊恐,瞪大眼睛瞧着李国楼,要从他表情里看出李国楼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但李国楼把火枪保险阀门打开了,耶利亚直接命令道:“爱德华,把包打开,有人想抢劫我们。”
说话间爱德华·琼斯手忙脚乱打开脚下皮箱,里面散落出三把短筒火枪,都掉马车箱地上,三名法兰西人各自找到了自己那把火枪。
此时短筒火枪后坐力很大,女性很难掌控住枪枝,所以女性都是用两只手握住短筒火枪,拿起枪枝很容易把枪口对准前方。
李国楼第一反映就是,急道:“耶利亚、谢瑞把枪口朝下,你们俩不许随便开枪,没有人冲上马车枪口不要抬起来。像你们这样拿枪,我和爱德华会被你们俩开枪打死。”
耶利亚和谢瑞紧张把枪口朝下指,害怕索索发抖,就怕强盗劫财又劫色。
四十多岁爱德华·琼斯脸颊两边留有胡须,这是当时西方社会流行一种胡须,原本是贵族人修剪胡须,每天需要时间打理这种怪异大胡须,人看上去有点像狒狒一样。厨师爱德华·琼斯原本是低贱法国人,来到大清帝国也成为高人一等人,不必为生活忙碌,有充裕时间,所以修剪了这种大胡须装大拿。
爱德华·琼斯问道:“麦克,劫匪呢?”
李国楼笑道:“你们不必紧张,劫匪没有打我们注意,他们跑到马记车行里打劫大商人去了。我想问是,我到底要不要去救那个姓张商人?”
“这样啊!”耶利亚犹如泄气英式皮球,人一下轻松下来,心里有些犹豫不定,瞅着李国楼,舍不得让李国楼去犯险。
信仰上帝人都有正义感,犹豫之中耶利亚,说道:“麦克很危险,你一定要去吗?”
李国楼辩解道:“耶利亚这次是人家倒霉我们不去救,下次轮到我们倒霉人家也不会救我们,这是上帝对我们考验,你要坚信上帝一定会保佑我们。”
字正腔圆一番话立刻博得耶利亚点头,赞许道:“麦克,你是我见过有男人味男人,虽然你现还缺少一些男人味。你去叫马夫掉头,我们杀回马记车行去,小刘一定赞同你主意。不过麦克你会不会搞错啊?”
李国楼尴尬瞅眼爱德华怪胡须,西方女人就是喜欢摸毛茸茸东西,不长胡须就是缺点,心里也吃不准他想事到底是不是真?还没有做出肯定回答,身后响起二声枪响。
李国楼急道:“小张调转马头,马记出事了。”
马车不是人,说掉头就能掉头,要有足够转动空间,马车夫刘明成拉着马缰,转头道:“麦克,我掉不了头啊。”
李国楼推开前门车门,说道:“爱德华保护好夫人,不许下车,我先去看看。”
李国楼从跑动马车上跳了下来,地上湿滑人站不稳,李国楼直接来了一个前滚翻,蹲地上做出了一个起跑姿势,心里暗恨,他变了,变得没有正义感了,连做人基本准则也没有了。这不是他自己,现他要找回原来那个自己,李国楼迷蒙街道上飞奔。
那顶洋里洋气礼帽飞落进泥污潭里,立刻被一名路人捡起飞背道而驰,脑后马尾辫拉成一直线。这名路人不比李国楼跑得慢,但是他不信上帝,所以上帝马上惩罚他,让他摔了一个狗吃屎。这名路人扬起头,嘴里都是污泥,门牙不见半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