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揪心一样疼痛

仿佛眼前沙袋就是“刘六麻子”。

    饭大慧劝解道：“李大人，以后那帮孩子也要分配到军队里去，你和傅相大人闹僵，他会使阴招呀。李大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别和刘六麻子一般见识，还是先服软吧。”

    “哎！”李国楼听见一个“软”字，沒有干劲了，解开手上纱布，苦笑道：“饭师爷，你说沒错，人屋檐下，哪能不服软。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去总督行辕，去向人人敬仰大神刘六麻子，低头认输。你现到意大利使馆去，告诉他们明天我不家，省得公使大人白來一次。去回，晚上吃烤牛排，炖蘑菇汤。”

    饭大慧听见李国楼沒有意气用事，便高兴领命而走。做一名合格师爷，首先要把事情利弊分析给主公听，若是主公不听他话，就沒有成就感，手下人也会看不起他，不把他当回事。

    洗完井水澡，李国楼心想怎么对付李鸿章？对付李鸿章只有靠收买，而且只能靠赠送珍奇古玩。他刚得到一件绝世珍品，唐太宗丞相封德彝所写《兰亭序》，王羲之亲书《兰亭序》早已绝迹人世间，唐太宗丞相封德彝模仿王羲之所写《兰亭序》书卷，也是一件绝世珍品。揪心一样疼痛，这比三尺高玉观音还要珍贵，整天和古玩打交道，李国楼岂能不知其中价值。

    李国楼从卧室床底下，把那卷《兰亭序》拿出來展开观看，唉声叹气样子，任凭哪位奶奶都知道，李国楼又要大出血了。

    吴佩佩叹道：“小楼舍不得，就换一样吧。弄个唐三彩，傅相大人也会喜欢呀。”

    李国楼脸色就像哭，哀叹道：“哎······你们不懂，读书人喜欢看字，一件唐三彩傅相大人只会看一眼，欢喜一阵子，就扔到角落里去了。一幅封德彝字帖，傅相大人每天会取出來看，我真是个败家仔啊。好东西左手进，右手出，到老一场空啊。”

    甄玉环叹气：“哎，小楼别多想了，让燕子张多挖几个洞不就得了，反正刑部是你家开。”

    李国楼一凛，被甄玉环知道了，府里事隐瞒不了，想要叫内眷互相之间保密，那太难了。急忙说道：“七奶奶保密啊，给外人知道，我就惨了。”

    甄玉环瞥眼道：“小楼，做古董生意又不是你一家，天底下古董都是这么來，你以为人家是傻子啊。谁有权势谁就会这么干，这种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嗯，有道理。还是七奶奶看得透彻，我编谎话人家沒有点穿而已。等我回京送几件古董给包大人，让他以后多多关照。”李国楼豁然开朗，心情舒畅，身外之物，生不带來，死不带去。封德彝《兰亭序》送给李鸿章表明心迹，好日子可以久一点。

    耶利亚探头询问道：“小楼，那这幅字卷，价值多少呢？”

    李国楼道：“至少上万两，但这种字画，古玩市场上看不见珍品，价格沒有可比性。”

    “哦！李鸿章一定知道你买金表事，你不送他一只，他会嫉恨你。”耶利亚对于大清人喜欢西洋奇巧之物，还是很了解，立刻提醒一下李国楼。

    “哎······我长官都是贪官啊，你们可不要像他们一样贪婪，我可养不起。”李国楼看着几位夫人，他家里人，还沒有摆平呢。

    “哎······”几名夫人也叹气，跟随李国楼好似风光无限，其实大家沒有积攒下多少家当，珍奇古玩欣赏一段时间，就会被送掉。王公贵族欲壑难填贪欲，让李国楼疲于奔命，这里刚摆平，那里又会出状况。

    “小楼啊，我整天看着账簿上数字跳來跳去，户部也沒有我们忙，你这里就是衙门。以后你成立一个部门，专门和洋人做生意。”甄玉环有些埋怨李国楼一來英租界，家里就沒有安生过，每天接待外国友人。

    “嗯！”李国楼沒有多言，权力和金钱结合一起，无往而不胜。如今连洋人也上门套近乎，知道他是大清有权势官员，先和他搞好关系，他这里已有衙门气息，未來总理府衙门部分权力会被他分掉，这也是同治皇帝故意为之，他权势会大。

    不用李国楼去猜，晚上美国公使威廉士带着参赞等十人，來他家拜访了。李国楼和美国朋友热情拥抱，天津教案让他们结下深厚友谊。危难时刻见真情，难得洋人沒有提出要几处租界算作国家赔偿，承蒙洋人天津教案里心慈手软。

    其实李国楼心里很清楚，大清官兵经过和太平天国以及和捻军战争，可以直面死亡，不惧怕洋枪洋炮。洋人对于打败大清不抱胜算，这才会天津教案上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