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外围的乡村也都在挖坑埋缸,齐家庄的墓穴之事像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每一处犄角旮旯,惊惧与担忧,牢牢地攥住了百姓的心。
一切都没结束,一切才仅仅只是开始,半夜里,朱阳县城东北角儿,一户又一户民居里传来惊恐的呼救声,他们能够确认,在水缸中听到的,就是挖掘的声音!
巡逻的更夫立刻敲响了铜锣,各家各户全部从床上爬起来,衙差和府兵赶了过来,火把明晃晃的包围了东北方。
胡县令和卢千总再次赶到现场,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些地道战的经验,衙差们在地上追踪贼匪的入口,水火棍再次充当探路的工具。
“咚咚咚——咚咚咚——”,水火棍在地面上敲击,只要听出异常,府兵就立刻往下开挖。
“等明日,炮竹运过来就好了,哪儿有动静就用火药炸哪儿!”胡县令攥着拳头发狠儿,熟料卢千总很不赞同。
“胡大人,这里不是荒地,你炸的倒是惬意,炸毁的民居谁赔?”
一句话扎坏了胡县令满腹的胀气,在县城里莫非只能继续这样跟盗匪纠缠下去?
被动的防御可实在憋屈,尽管快天亮时,终于找到了贼匪挖掘的地道出口,就在城墙外几丈区域,延伸向城里的东南角儿十几米……
贼匪的影子当然又跑掉了,新挖出来的泥土还散发着余温,老百姓对这种水缸听声的办法很信任,这要是没有这水缸的埋放,贼匪杀进家里去都不会有人提前知道。
耳朵灵便又警醒的守缸人都得了赏赐,胡县令勉励大家继续努力,就算是青天白日里也得有人守缸,贼匪挖掘地道可不论时辰……
老这么被动挨打也实在不是办法,县衙里紧急召开商讨会议,两记轻骑再次奔赴登州府报信儿,周围几个县城也要言语一声。
“大人,小的估摸着,经过了昨夜贼匪们的挖掘地道被提前发现,那么大的动静一定能让贼匪胆寒,说不定现在他们就要放弃在朱阳县作恶了,毕竟墓穴里面的宝贝也已经挖完了。”
师爷的话其实有些道理,只要朱阳县民能够坚持下来守缸听声,贼匪们再大的挖掘本事都使不出来,可是还有两个被掳掠走的女子没救出来呢,只寄幻想于贼匪自动撤退再去祸害别的县城,可有些不仗义。
“我看城内的戒备还得加强,除了衙差和府兵,把老百姓也组织起来编组巡逻才更牢稳,贼匪被我们挖了老巢,昨夜里又是无功而返,我估摸着,不会跟朱阳县善罢甘休!”
卢千总是个武将,善于从武夫的心理猜测,遇强则换地方,那似乎是文人才采取的应对方法。
“天下的贼匪也是有规矩的,贼不走空,说的就是他们不肯白白失手,我也赞同卢千总的意见,继续抗战,全民抗战!必须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进县衙,福瑞郡主,到了。
百姓们的斗志正是最强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家园和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心愿,这个时候必须激励。
胡县令和卢千总率众起身迎接阿圆,经过了这几天的共处,福瑞郡主的形象高大了很多,尽管,她依然还是一身布衣简简单单,一头青丝松松盘起,没有浓妆艳抹,更不加一件闪光耀眼的首饰做累赘。
女人的威望,从来不会来源于外表的华丽。
“我细细的思考过了,想出这么个主意,大家看看行不行?”阿圆略作寒暄,坐定,立刻直入主题。
郡主的脑袋瓜儿转悠的快,旁门杂类又懂得多,看问题往往一针见血,说话也直爽侃快,这已经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在洗耳恭听。
“我们不能继续被动等着贼匪上门,设个诱饵,在附近集中兵马围剿,如何?”
胡县令的呼吸都急促了很多,伸着脖子追问:“郡主,烦请解释一下,如何设置诱饵?”
如果能够如郡主所说,把贼匪圈进一个特定的区域,这件事情就好解决了,也再用不着采用现在的疲劳战术,各家各户的水缸里都不敢断人守候聆听动静。
屋里都是精兵强将心腹之人,不需要忌讳,阿圆全盘托出自己冥思苦想之后的主意。
“这群贼匪乃是为财为女人而来,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是‘摸金校尉’的传人,那么,最好的诱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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