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本子都是财富,写字好的丫鬟可以开始抄写了,朱阳和祁阳两地都要学习新戏,日子富裕了,精神食粮也很重要。
桑七大概已经形成了职业病,阿圆出门打算去接一接孩子们的时候,就听见这小子在跟护卫们打听朱阳县的奇闻轶事,手里还抓着一根炭笔,随时在一个小本子上做标记。
那一百多戏本子的财富,就是这般积累下来的吧?
随后的几天,在“幸福苑”外面接孩子的家长们,也都跟桑七混熟了,天南地北的胡侃一番,稀罕事蹊跷事儿也说了不少,估计,隔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重新诞生一个新的戏本子了。
桑七暂居在郡主府的这段时间,孩子们也很开心,从幼儿园回来,就会立刻围拢在他身边,扯着衣角儿追问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和千奇百怪的故事传说……
“我在云城的时候,曾经见到过‘黑风’,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两旁的商贩行人忽然就都不见了,眼前都是黑暗,风沙还打的脸生疼,我不敢再随便挪动,赶紧凭借记忆,摸索着一棵柳树的树身子,紧紧地贴着,才没有受到伤害,那‘黑风’,足足刮了得有半个时辰……”。
“真的有‘黑风’?桑七叔叔,那是吃人的妖怪出来了吗?你害怕了吗?”
“可不是就害怕了?有的坐马车、骑马,天色猛地一黑,就不由自主的撞到了一起,还有的冲下桥,掉进河里呢!”
桑七对走近来也想挺热闹的郡主摆摆手,继续讲下去:“后来,有人说,那不是黑风妖怪出来了,那可能是有高人在设坛做法,要逆天改命,还有人说,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在古人没办法解释一些不常见到的自然现象时,最普遍的说法就是把自然现象给神话了,跟什么神啊妖怪啊联系上,或者就是归结于高明的僧人道士身上。
“设坛做法是什么?逆天改命是什么?”宋好好被吓得心肝儿乱颤,又控制不住好奇心作祟,紧张的瞪着眼睛追问。
桑七也是一知半解:“我也不太懂,似乎那天确实有道士在云城外祭天似的,有人看见了,传回来的消息有鼻子有眼儿的,还说是用的九个相同生辰的女子,分别站在九个祭坛上呢,取的是‘九九归一’‘逆天改命’……”。
相同生辰的女子?本来只是走来跟孩子们一块儿听个热闹的阿圆眼眉一跳,十指紧扣:“桑七,云城,在哪个位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的声音有些急促,采莲被掳的故事虽然过去的时间不短了,现在也顺利嫁了人,还即将生孩子,但是,一听到什么“生辰八字”,“逆天改命”,她的神经依旧绷得很紧。
桑七也不敢跟讲故事似的顺口胡诌了,仔细回想一下:“距离现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是从云城那个地方往朱阳县赶的,因为担心再遇到‘黑风’,没敢在那里多做停留。”
“那个‘九九归一’‘逆天改命’的说法,确定吗?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吗?”阿圆恨不能抓住桑七的衣领子来询问。
“不——确定——我是在离开云城的路上,遇到一个路人,他信誓旦旦的跟我说的,还说当时他就在城外的一个隐蔽处想要方便一下的,黑风就来了,他不敢动,后来就听到了有人在谈论‘九九归一’‘逆天改命’的说法儿,还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九个生辰奇佳的女子,少主的命儿一定能改’……,具体是不是他瞎编的我就不清楚了,看他的狼狈样儿,是真的受到了惊吓,逃出去以后,又渴望跟别人倾诉倾诉。”桑七只能把自己的所听所记讲出来,毕竟,他没有亲见,不敢保证什么。
可是,就这些,足够了。
阿圆叫了张大山进屋:“你火速去祁阳找将军,或者是阿文影一影二吴路的都行,把桑七讲的故事复述一遍——不,让桑七跟你一起去!”
兵贵神速,阿圆来不及多做解释,就把桑七送上了战马,幸亏这小子不是个骑马的新手,张大山跨上骏马,同时扯起桑七的缰绳,根本不理会吃没吃晚饭,夜晚赶路是不是有危险,就撒着欢儿的跑走了……
根据白承光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他们几个已经很久了,跟瞎子摸象似的四处乱撞,都找不到那群盗墓贼的踪迹,听了桑七的一番描述,阿圆怀疑,那些人已经辗转到了“云城”那个地方,并且,还有可能在那里建了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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