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心里则乐开了花。嘿,看这下家里这懒婆娘还怎么说,咱也是一天得了一锭银子的人,这还不让我林戈在肚子上好好冲杀几番?!
秦方扭头便上了楼梯,登登几下便见着了所谓的“天字甲号房”,也不敲门就缓缓推门而入。
“没想到会是你亲自来了啊。”秦方摘下书箱,毫无名士风度地坐在黄木凳子上,提起筷子就夹。
“你这小子,怎么如此心急!这一路没吃好?”长髯束发的中年人如今扮作个富家翁模样,摸了摸下巴长髯,也抬腿坐下。
秦方看了一眼这人,也不多说手中筷子三两下便把那老鸭“五马分尸”,还不忘笑道:“戴叔,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说啊!”
戴笙笑骂道你这饿死鬼投胎的相。
待到真的酒足饭饱了,秦方这才抬起头来,擦了擦满嘴油水,正襟危坐道:“说吧,这次传书给我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了?”
“嘿你这小子,就不能盼着你戴叔我点好?”戴笙抬手给了秦方一个板栗。
“君子动口不动手!那可是你说的!”秦方一边指着戴笙,一边吃痛道。
“得了,不跟你胡来了。”戴笙清了清嗓子道:“如今庆国公下台,军中大小两位将军落马,皇帝喝多了,给你送了个幽州将军的官,当是不当?”戴笙从袖中掏出绶印,指了指一旁的包袱,“里面是一套将军甲,虽说有些违制,但也是皇帝的心意。”
秦方的嘴越张越大。
“那可真是喝多了,是俗话说的,无功不受禄,我秦方哪里来的功劳?”
戴笙嘿嘿一笑,“那庆国公和一众将军小吏便是老夫弄下去的,皇帝怕招来众议,这才把这幽州将军的空位让给你,那要不然你以为天上会掉下来这将军甲?!”
秦方闻言扯了扯嘴角道:“这李家天子也太草率了些,我这没多少年的命,还得留着找老婆生孩子呢!”
“你就说当不当!”戴笙故作愠怒道。
秦方一拍桌子,“当!怎么不当!这天上掉的,只要是干净的都给它吃了!”
带生哭笑不得地道:“这差事还真挺干净的。”
“那不就得了!”秦方将绶印与那件违制的将军甲裹作一团,一齐收入书箱之中。
“不过要等着我把酒疯子找回来再说。”说罢秦方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往城外行去。
戴笙捋了捋长髯,靠着窗子看那一袭黑衣渐行渐远,脸色冷峻。
“殿下,不要怪戴叔,这一切不仅是为了您的未来,更是为了天下人呐!”
这位一口灭两国的六国文士莫名一叹,转身下了楼。
这一日,洛阳城秋风大作,满城梧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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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四方为东南西北,东至东海,南至南海,西至西域,北至朔方。正可谓:
四海定兮书同文,万世开兮车同辙。
伏东南兮降闽粤,纳西南兮郡邛笮。
北击匈奴筑长城,南战西瓯凿灵渠。
徭役徙民充南北,封禅泰山驰东西。
至北之地,不似关中暖。
有大雪漫天,天为黑,地为白,一如棋谱在眼前。
满地雪白一点烟。
面覆流泪鬼面的青年,两手空空,独身一人行走在这天黑地白之中,若不是那一头及腰黑发,一身白衣可谓不见。
只见那人身形突然停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不见。
十八日后的北地朔方。
流泪鬼面的青年白衣飘飘,站在这久违的边境之上遥望永安。
“中原,自大汉倾覆,六国乱战以来未曾清平。姚三江你这棋痴,以天地为棋,扰了人三世宁静,怎的还不嫌够?当年若不是我赴至北冰原,怕是我古家不仅失了天下,还要断了传承!”鬼面青年顿了顿,右手立掌如刀,一掌便朝着这朔方边境线上劈了下去。
顿时边界线上犹如天开地裂,青年一掌四十丈。
“如今,世上要有公子白!”
而此时的黑衣公子秦方,已施施然走过洛阳城门,往逐阳城而去。
书箱之中除了杀鹿取经二剑,还多了一身将军甲和一套绶印。
“当将军,当将军……却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人守节成红骨。”秦方朝地上呸呸一声,暗骂自己乌鸦嘴。
“天大地大,倒不如自在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