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不闭得了。”
虽说两世相加之和有三十岁余,秦方还是个未同心上人成过婚的雏儿罢了,这种被前世书呆子的秦方视为下流禁忌的桥段发生之时,自然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秦方最终还是被理智打败,拍了拍那黄衫丫头。
“起床了,懒家伙。”
“天亮了呢,公子吃了早饭么?没吃的话黄连去做。”小丫头一下下了床,一个站不稳就给跌坐在了地上。
“这是烧迷糊了吧,怎么尽说胡话?”秦方扶起那有些显轻的娇躯,摸了摸光洁额头。
“那个,黄连呐,你把袖子……不对,把衣裳解开一些,露出肩膀就行了。”秦方本想直接双掌相对运气机,可考虑到黄连并非练武之人,只好厚着脸让人家给把衣裳扒下来一些。
小丫头疑惑了一声,伸手就把那一身黄衫给褪去,露出雪白一片在阳光下发着光,还不忘对自家公子一个劲地笑道:“是这样么?”
一声大叫传遍旅馆,哪怕是门外行人都听得有些清楚:
“陈野望你个混球!”
骂声绕梁不止,坐在一口喝酒的樵夫却是嘴角一翘。
“世事不过积渐沉淀,人情不过冷暖鳏寡,秦家的小子,我这可是替你把这一锤子给敲定了,别错失了这一分机缘。”陈野望解下束发麻布带,将之丢掷于门外大街上。
“我陈野望,字天樵。”
我曾发誓不立业便永生不成家;
我曾一人夜半登文园九亭望天下;
我曾一拳轰破陈家府门双脚踏破那洞玄牌匾;
我曾见娘亲清光长剑染青血。
披头散发的樵夫出门仰天大笑,却有种文人狷狂之意。
门外,有百数黑衣扈从,手执亮银色铁戟的黑衣将,以及身后屋顶上的红绫三丈。
“素闻河南道铁家庄私兵凶悍,庄主的大戟更是能耍出一手花来,不知当真否?”陈野望眼神如刀,直直望向那瘦马之上的执戟郎。
“我铁家可不是耍大戟的,倒是你这不要命了的樵夫更像是当街卖弄。说吧,那秦方给你多少好处,我铁家双倍!能见百人肃杀而谈笑风生,想必阁下不是无名之辈。”黑衣执戟少年将军模样的铁家长房子孙铁冰河面容古井无波,手中银亮铁戟微微拧了个角度。
“嘿!秦兄弟给我一口吃食,难不成你铁家庄要给我两口?陈野望还不是那野狗畜生,做不来铁家这般英雄事迹。”话语轻松的年轻樵夫,手空无一物,当空做起了那些江湖侠士比划切磋都要耍的那一手花招,随即左手负于身后,右掌作前推状。
“吕祖有言,吾以吾身度世人,翻来人间三千八百里坦荡春风,今日陈野望仅此一掌,愿度世间昏沉。”
“哼,我堂堂铁家庄还不是你这连出身都不闻的乡野樵夫能指手画脚的!”铁冰河手中铁戟竖立,寒光照清楚那一对粗狂浓眉。
百人黑衣踏出一步,肃杀之气顿生,甚至都能闻到淡淡血腥味。
陈野望身形微动,去退为近,右手长满老茧的手掌之上,若有热气蒸腾。
“一掌摧山岳。”
一直站在旅馆之上的红绫只听一声低语,那樵夫便起身圆转而去,朝左右各打了一掌。
只听刀兵落地,百数黑衣扈站立者只剩三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