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阳仿佛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脸上的神情时而迷醉,时而忧郁,时而亢奋,时而颓废,瞬息而变。只有眼神却自始至终如水般流转,荡漾起柔和恬静,温情脉脉的涟漪。毕竟“会唱歌”并不代表“善于演唱”,重点就在于一个“演”字上。恰如其分的神情神态、肢体语言,独特的舞台风格结合歌声,往往更能够直指人心。像一些偶像派歌手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引来台下无知少女的惊叫一片。
费阳在追求歌唱的道路上“三观不正”,早已“误入歧途”,对于这种“歪门邪道”自然深谙其中三昧,他的眼睛会说话,他的脸上像是画了花…既然铺垫已到位,紧跟着就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失去了肺活量,但胸脯依然高高鼓起,酝酿已久的热烈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费阳感觉自己唯一存在的灵魂都在流泪,都在淌血,没办法,他现在只能选择演唱这类旋律极其简单幼稚的儿歌。失去了生命,就失去了登上“好声音”舞台的机会;而失去了肺活量,则更是失去了他唯一赖以生存的根本!
可是费阳却依然卖力地嘶吼着,这是出于对音乐的挚爱,这是出于对过往辉煌的一种执着。好在他的梦想尚未磨灭,好在他的激情依然高涨。
“我去上学校,天天要迟到,不爱学习,不爱劳动,长大要为祖国…”
唱到这儿费阳实在是羞愧无地,歌声也至此戛然而止。也只能说音乐确实是能感染人的情绪吧!这虽然只是首儿童歌曲,但此情此景却令费阳禁不住的感慨万千。
这段歌词太过写实。“我去上学校,天天要迟到,不爱学习,不爱劳动…”这不就是自己过往的真实写照嘛?自己好高骛远,打着热爱音乐的名头,实则是幻想抄捷径、走邪路,获得更多的利益,骗取更多少女的感情。平日里好逸恶劳、混吃等死,别说奉献祖国、奉献人民了,就是对父母,对师长,对朋友,自己又何曾尽到过些许的责任?而现如今身为一道可怜可悲的幽魂,就算再后悔也是为徒劳,或许下一瞬自己就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
大殿内一片死寂,费阳的情绪为自己的歌声所感染,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检讨与自我批评。宫岳轩则是一脸的阴晴不定,瞧瞧费阳,再瞧瞧对面的须弥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高的须弥座背后响起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唉…你确定,刚才你所演绎就是音法?真正的音法…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费阳虽然有些神不守舍,但闻听此言隐隐的也是意识到大事不妙。只是此刻他正在痛心疾首的自怨自责,对生死之事倒是看淡了,几乎是下意识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唱的怎么可能不是音法?当然是假一赔万的音法了!不管怎么样,那句‘我去上学校,天天要迟到’绝对是‘情由心生、情、音融合’的,或许表面上不及‘沧浪之水大兮,可以要我命’来得痛彻心扉,却是点出了悲剧的根源,意境更显得深远…”
“不对不对。要晓得‘音法’之所以被称作为‘音法’,是因其已达到了乐曲的巅峰之境。伟大的创作者呕心沥血,将一生的经历、情感、才气倾注其中,一经优秀的音控师演绎,不管是哪一种风格,必然呈现出犹若星河璀璨、繁花似锦,极其恢弘、广博的音场。而你刚才所演绎的那一段在旋律的变化上却显得太过简单与平淡了,单从基本面上考量就已远远达不到音法的标准…”
“嘿嘿,没错!缺乏音场的乐曲自然算不上是‘音法’。至于乐曲所展现的旋律平淡,变化简单,那层次就更为低下不堪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部不入流的‘音控谱’。大人目光如炬,见识通达天地,在您面前一些心术不正,妄图以次充好,蒙混过关的宵小之徒自然无所遁形…”
宫岳轩忙不迭大声附和。这一刻他的情绪似乎比先前的侥幸不死都要来得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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