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卖家产打官司

是败家么！”转向秦大夫，“秦伯伯，今年要捐给医学院银子不能兑现了，君子也要顾本哩。”

    秦枫微微一笑，道：“无妨！你们家又不欠医学院，原本凭就是一份心。”

    郑氏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小孩子家哪懂世道艰难，就算不给医学院捐款，那也不够——这官司难道一审就能了结？”

    她转向胡镇：“你瞧胡少爷是那肯受委屈人么？他要是，也就不会有这场纷争了。我猜这官司肯定没那么容易打。但是，咱们也不能丧气，县里打不赢，就去州府；州府打不赢，咱们就上京城，去刑部，去大理寺；再不然，咱就告御状，一定要把这官司打赢。”

    “咳咳……”里里外外一片咳嗽声响起，还夹着抽气声。

    洪霖冷笑道：“张夫人好大决心啊！”

    说实话，他今天是想出面压下这件事，想卖个人情给周夫子和张家，顺便了结了他爹对云真人当年承诺。可是，自从郑氏和板栗进来后，事情就朝着他意想不到方向发展，张家强势让他很不舒服。

    郑氏猛然转头，斩钉截铁地回道：“那是！我们家本就是种田，也不是什么豪门贵族。就算官司打输了，把家折腾空了，大不了再回到十几年前，守着几亩地过日子，也没啥大不了。好歹拼过了，我儿子死也好，活也好，那就是他命。”

    这是光脚不怕穿鞋了！

    张槐看着妻子，眼中潮湿，将她牵到一旁，摁到小凳子上坐下，温柔地说道：“你放心，都有我。”

    郑氏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乖乖地坐好了。

    张槐转身，刚想对板栗说什么，就听郑氏猛然间大叫道：“他爹，咱要给小叔送信，让他给皇上写折子，还要找御史上书弹劾此事；还有还有，要给弟妹娘家去信，曹老伯父国子监，对这方面精通，认得人也多，能集思广益；还要给石头兄弟去信，他岳父曾经刑部任职，对刑律诉讼都是精通，也能帮忙；还要让刘家也……”

    说到这，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也不坐了，站起身焦急地对张槐道：“我忘了，那个，咱板栗跟葫芦上次县试事，这事也得告官，我怀疑有人弄鬼。板栗——”

    就众人集体呆滞时候，板栗从包袱里拿出一摞字纸，对众人道：“这是我们搜集来上次县试所有入榜学子答卷文章。还差几份，但这些也足够说明其中蹊跷了。”

    郑氏愤愤地说道：“就是！诸位可以瞧瞧，葫芦跟板栗文章，就算比案首也不差。若说因为阅卷官喜好，不能得靠前名次，还能说得过去。可竟然落榜了。要说这中间没有蹊跷，鬼也是不信。那县令和县教谕无故告病，是不是做贼心虚？他爹，反正咱们要告，去查那段时候到底什么人去找过他们；还有，防止人家把这两人杀了灭口；还有……”

    她每说一个“还有”，众人眼睛就睁大一分。

    几位夫子彻底震惊了，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这对母子。

    洪霖对郑氏忍无可忍，打断她话道：“这事跟眼前事有何关联？再说了，一个县试而已，脑子有病才会做手脚。”

    话才说完，忽然想起刚才殷夫子说“奇哉怪哉”，再一联系胡镇平日为人行事，心中忽觉不妙：只怕此事真是这混世魔王干，且已经让几位夫子拿住了把柄。

    他忍不住心里痛骂胡镇祖宗八代。

    果然，郑氏冷笑道：“说好！可不就是狂妄脑子有病，才能干出这事么！若说是你洪公子，我是死也不会相信你会干出这样蠢事。可胡少爷就难说了，因为有人看见胡老大三月间去过县尊家。听说去年底田上酒家，他可是出言侮辱板栗，幸亏洪少爷出面弹压，才没闹大。不然，那一次就打起来了。”

    忽然，她对胡镇一笑道：“刘家也说了，泥鳅上回被打，这事查得差不离了，这回跟咱一块上告；还有，那汪村村姑死也蹊跷……”

    胡镇终于崩溃了，再也忍无可忍，嘶声叫道：“那个女人吊死了怎么也算老子头上？你这贱妇，敢胡乱攀扯人！”

    郑氏被骂，不但不生气，却开怀笑道：“我只说她死得蹊跷，又没说是胡少爷逼死了她，你急什么？”

    胡镇怒视她，没发现众人都用怪异目光打量他，外面书生是窃窃私语，洪霖则闭目长叹。

    张槐拉住要骂胡镇板栗，冷声道：“既然这样，也没啥好说了，咱们就公堂上见吧。”

    一边就上前跟夫子们告辞，说还有好些事要回家准备。

    洪霖忍不住寒声问道：“你们想闹大这事，究竟有何益处？就不怕对张子易官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