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噩耗

，我肯定当你是奸细。大哥他们边关拼死拼活，落个赔偿财物下场，那这大半年不是白干了？就算回来了，心里也不痛。”

    板栗揉着拳头冷笑道：“他皮痒了，我好些日子没教训他了……”

    黄豆见大伙就要拿他出气，急忙高叫道：“说赔就真赔？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先答应着，再派个能说会道过去，跟他们说，这打仗打，国家都穷了，这赔偿一次付不起，得分几年付才成，今年先付一点儿。然后咱们得了这个空，悄悄地预备着，等明年要付时候，这边谈判，那边派了人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众人呆愣。

    李敬文先叫道：“你当这是咱们小时候玩游戏哩？这是两国之间……”

    黄豆翻眼打断他话：“两国之间？两国之间又咋了？还不是看谁拳头硬。等咱们打赢了，那议和书算个屁！这国家比咱老百姓不讲理。你们忘了，这仗是咋打起来？还不是元国人先跑到咱们靖国来烧杀抢掠。咱们可没惹他们。”

    他扫了一圈众少年，猛拍桌子道：“该议和就得议和，该翻脸就得翻脸！”

    “噗――”

    大家笑倒一片。

    方威抖手指着他道：“你……你……往后你说话，我全都不信。我离你远远。”

    田遥悻悻地说道：“你才觉得？我早就防着他了：凡是他说话、干事，我都要掂量斟酌再三。”

    板栗嘲笑道：“你就这样，也没见你沾他一点便宜。”

    嬉笑间，忽然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子。对黄瓜兄弟几个道：“二少爷，三少爷，……回去！”

    黄瓜站起身，急忙问道：“咋了？”

    那小子满脸是泪，哽咽道：“大少爷……大少爷……”

    板栗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胸前袄襟。厉声喝道：“大少爷咋了？”

    黄豆也跳了起来，大骂道：“没用东西，你说！”

    李敬文挡住他，示意他不要逼，越逼那娃儿越着急。

    黄瓜却转身就往外跑――他直接回家去。也不等解释了。

    刚跑到门口，就听那小子道：“大少爷死了！”

    黄瓜不可置信地转头：“你说啥？”

    那小子流泪道：“衙门集上张贴了告示，公布战死人名字。咱们大少爷名字上面……呜呜……”

    他哭着抹泪，才抬头要继续说，却发现眼前没人了，众少年都疯了一样往外涌去，哭喊嚎叫声响彻天际。

    葫芦和刘井儿战死了！

    郑家一片混乱，嚎哭声震天。

    上至郑长河，下至小青莲，都疯魔了。

    郑老太太直接晕死过去。醒来见闺女菊花正身边，遂呼天抢地地哭喊道：“菊花，娘不活了！我可怜大孙子嗳――连头带尾才活了十六个年头……就这么去了……留下我这老不死活着。有啥意思……”

    郑氏泪如雨下，抱着郑老太太身子哽咽道：“娘……娘……你别这样……”

    张老太太也拉着她手哭道：“亲家……”

    郑老太太本是闭眼嚎哭，听见张老太太声音。忽地睁开眼睛，回握住她手自责数落道：“亲家，我们一家子都是糊涂鬼哩！商议来商议去，就让个半大娃去送死……他还没成亲哩，还有好长日子过……我说句天打雷劈话：要是他爷爷去了，好歹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又是儿孙满堂，死了也不亏了；就算他爹去了，也是有媳妇有儿女，也活了几十岁，也不亏了，咋偏偏就让他去了哩？他都还没成亲哩……”

    听了这话，郑长河不停地拿头撞向桌沿，张大栓急忙摁住他。

    青木呆呆地站立着，一声不言语，眼前似乎浮现菊花刚生那会儿，葫芦第一次开口说话，就脆生生地叫了声“爹”，可是，如今他小葫芦哪儿？

    娘说对，他真是猪脑子，为啥要答应让儿子去，该他去才是，再不然就让爹去。

    什么孝道，都是狗屁！

    他养儿子难道是让他替自己送死？

    黄瓜等人既顾不上爹娘，也顾不上爷奶，都各自嚎哭不止。

    他们还太小了，根本就没经历过这样生离死别，乍来了一个，还是自己亲亲人，这让他们如何能受得了！

    连板栗和小葱也失去了从容，陷入悲恸中。

    板栗站院子里，仰望初冬灰蒙蒙天空，傻子一样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猛然一声惨嚎：“我不信――”

    李敬文等人死死地拉着他，不住地安慰，一边也不停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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