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桃树上吹笛子,不能树下嬉笑玩乐了。
出谷时候,她遥望着湖对岸龟巢洞口,默念道:“若是你们真通灵,救救我张家,也不枉咱们做了这么些年邻居。”
想到这,眼中禁不住滴下泪来。
板栗骑马上,脸上笑容淡淡,心却早飞到秦家去了。临行前,小葱要给师傅磕头拜别。
脑海中浮现秦淼含泪双眼,扯着他衣袖诉说“板栗哥哥,我好想葫芦哥哥”,每每这时,他心绞疼,为了她和葫芦哥,也为了自己。
往后,再不会听见她这么哭诉了,是不是就觉得清静安心了呢?
今日一别,还有没有再相见日子?
听说他们要出远门,秦枫一愣。
他和云影互相交换了下目光,便问板栗他们要出去多长时候,会去哪里。
略问了几句,秦枫便道:“你们等等——”转向云影——“收拾一下,让淼淼跟他们一块去。”
云影忙转头进里间去了。
这下换板栗和小葱发愣了。
板栗急忙道:“秦伯伯,我们过两个月就回来……”
小葱也追着云影进去里间。
秦枫道:“回来就回来,谁还不让你回来了?别推三阻四,带上淼淼,也不增加你多少事,就不耐烦了?”
板栗张口结舌。
他见天色越来越亮,心里发急,也顾不得了,将秦枫拽进隔壁房里,噼里啪啦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秦枫越听越怒,眼睛发红,攥紧拳头微微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那要带上淼淼,我跟你说……”
过了一刻钟,板栗他们继续上路了,又顺便去郑家给郑长河两口子说了几句话,却没敢磕头,怕老人家问不停。
青木心下明白,也不敢多问,倒催他们走。
黄瓜兄妹几个虽然觉得奇怪,但板栗哥哥常出门,小葱姐姐也是常济世堂坐堂,因而也就没多问。
板栗叮嘱了黄瓜黄豆一番,便决然告辞上路了。
才出了郑家不远,忽听有人喊:“板栗,板栗,你去哪?”
板栗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敬文,匆匆从院子里跑出来,朝着他们追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展开笑容,招呼道:“敬文哥,你读书?”
李敬文点点头,再次问道:“你去哪?”说着话,眼睛却疑惑地打量那马车。
板栗笑道:“去临湖州查看买卖。”
他说很自然,况以往也是常出门。
可是,李敬文却觉得莫名地心慌,他跨前一步,来到马车前,直接问道:“里面是不是小葱?她也跟你一块去?”
小葱打开车门,探头出来,对李敬文微笑道:“敬文哥!我想跟哥哥出去看看,就求他带了我去。”
忽然看见李家院门口有许多炮仗碎屑,红艳艳地摊了一地,展示着曾经喜庆,便笑问道:“敬文哥家里办喜事了?”
李敬文看见她,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忙道:“是我妹妹,她昨儿定亲。小葱——”
不待他问,板栗打趣道:“我还以为是你定亲哩。咋你还不定亲?敬武又不家,倒把你妹妹先定亲了?”
李敬文飞地说道:“我不急。我还要读书哩。”
又看看小葱,忽然轻声坚定地说道:“我眼下不会定亲,再过两年——不对,是三年,算上今年就是三年,过三年我再定亲。”
小葱忽然鼻子一酸,强笑道:“敬文哥,你要好好地用功读书,争取给你爹娘挣一份体面回来。你一定能考中。”
李敬文听了这话,只觉心花怒放,开心道:“小葱,多谢你夸我。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个真能考中。你等着……你就等着我好消息吧!到时候,请你们去集上酒家吃饭。”
见他笑得一脸灿烂,小葱心里酸涩,忙缩回车里,一边道:“不跟你说了。哥,我们该走了。”
板栗忙道:“是该走了。敬文哥,你保……你忙去吧!”
李敬文见一行人簇拥着那马车走远,忽觉心里空荡荡,刚才那心慌感觉又涌上心头,只是不得其解,忙大声喊道:“早些回来。”
远远地,板栗答应了一声,却是飘渺不真实。
李敬文呆呆地站着,好半天,他娘门口叫,才转身回去了。
马车里,小葱终于泪如雨下:原以为自己不乎,可是,为啥心里这样疼?
是因为要背井离乡,还是因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