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同生共死

    接下来两天，秦淼精心伺候照顾板栗，白天端饭送水，晚上悄悄地帮他按摩助他入眠；趁着大太阳，将身下铺茅草弄到外面去晒，还割了些干草回来添上；又把那床破烂麻布铺盖洗了，鞋袜也洗干净了暴晒，一刻也不闲着。其他人见了，都羡慕不已。

    魏铁忍不住道：“黎水，好歹咱们是兄弟，你也帮我洗洗，我这铺盖都要臭了。”

    秦淼眼珠一转道：“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你们伤势轻也来帮忙。这一次咱们伺候他们，等下回咱们受伤了，就该他们伺候咱们了。大家是兄弟，该互相帮衬才是。”

    魏铁听了连声赞好，其他人也没意见，都秦淼安排下忙碌起来，前两天隔阂似乎少了许多。

    板栗看着秦淼，丢给她一个赞赏微笑。

    好心情到下午就被毁了：黄连安排秦淼等四个未受伤军士随同第五火晚上出去巡查。

    板栗大怒，忍气前去询问，为何这一队有十火人，单单要抽调他们这一火人？难道其他火都有任务？

    黄连义正言辞地训斥他，说这是军令，其他火人都有任务，人数不够，才抽调黎水他们几个，还说若要违抗军令，一定军法处置。

    板栗沉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黄连他身后冷笑道：“你想去找林指挥使？我劝你别费工夫了，林指挥使已经带人随同何将军出战去了。也就是看你们几个受了伤，才格外体恤，留你们营地养伤。”

    板栗脚步一顿，随即疾步离开。

    他终于确定：这个黄连一定有问题，不然不会如此针对他，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

    他若是不随秦淼一块出去。秦淼必死无疑；他若是跟秦淼一块去，以他重伤未愈身体，他和秦淼都必死无疑。

    可是，他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淼去送死，而不闻不问么？

    当然不能！

    但是，他也不会白白去送死。

    傍晚，板栗和秦淼背靠背坐营寨边缘，望着栅栏外起伏山峦默然无语。

    秦淼很想劝板栗不要跟去，又明知他不会听，只能满心酸楚地想：造化弄人。她不能跟葫芦哥哥同生共死，却要跟板栗哥哥同生共死了！

    “嗳，你这个小疤脸。怎么又躲到这哭起来了？我说你能不能出息点，别老是哭好不好？你哥哥死了？”

    秦淼张嘴就骂道：“你才死了呢！臭嘴巴！”

    听见这粗声大嗓子，不用看，她就知道是那个当她面撒尿汪老三。讨厌死了，专门不说好话。一把年纪了还装嫩。

    板栗霍然转头，打量眼前黑须壮汉，和他身边英武白袍小将。

    汪老三听了秦淼话并不生气，呵呵大笑道：“这就对了嘛！骂人比哭好，这才像个爷们。”

    又对板栗打量了一番，侧头对胡钧道：“看来你药管用了。这小子好了。嗳，你叫什么名字？”

    板栗方才明白这两人就是那天送秦淼药人，忙起身抱拳施礼。报了所营队，又诚恳地谢过胡钧赠药之恩。

    胡钧眼神一闪，微笑还礼道：“这位兄弟叫黎章？第九营黄连队长手下，那是才从军选拔上来了？”

    八、九、十这三个营是军选拔上来混编。

    板栗听了点头，说才从军转过来没多少天。

    汪老三嫌弃地皱眉道：“你怎么编到黄连那个死胖子队里去了？”

    胡钧不悦地叱喝道：“黄队长哪得罪你了？”

    汪老三“哼”了一声道：“没得罪。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阴阳怪气。明摆就不是好东西。黎兄弟，你可真倒霉。分到他手下去了。唉！你要是分到咱们这一队，那就痛多了。”

    他拍拍胡钧肩头笑道：“瞧，咱们队长长得英俊不凡，看着就比那死胖子舒坦……”

    秦淼听了扑哧一声笑起来，忽然觉得这壮汉看起来顺眼多了。

    胡钧恼怒地踢了他一脚。

    汪老三跳着躲开，忽然想起什么来，指着板栗惊叫道：“你就是黎章？”

    板栗点头，诧异地问道：“两位大人听说过属下名字？”

    汪老三大喊道：“听说过，听说过！你……”

    胡钧一把拉住他，截住他话头道：“我们听说这一次军里头有几位兄弟很是不凡，故而对黎兄弟名字有所耳闻。”

    暗地里使劲掐了一把汪老三。

    汪老三尴尬地笑道：“是这样。黎兄弟，听说你身手了得，不如咱们来较量较量，如何？”

    板栗见二人这副神情，心下了然，想是那冒领军功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他微笑道：“属下那三脚猫工夫，怎敢跟二位动手，况且属下还有伤身。”

    汪老三听了惋惜不已，又问他这个疤脸小兄弟怎么老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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