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且说,葫芦板栗一行人,跟赵家人分手后,回到清华街将军府,秦枫云影等人迎了进去。
秦淼扯住小葱胳膊,急切地问道:“师姐,咱们吃亏没有?”眼睛却望着葫芦。
葫芦就对她一笑,摇摇头,又点点头。
就听板栗扬声道:“咱们去了这么些人,能吃亏?战场上千军万马都杀出来了,还怕一群妇人?淼淼,你没去真是可惜,你是没看见,小葱今儿可威风了!”
不等秦淼问,郑老太太大笑着就要告诉云影这事,谁知一张嘴,却跟被人掐住脖子似,沙哑,仿佛耳语般,再也不能利落地吐出爽朗话音来。
原来是伤了嗓子。
她只好扫兴地闭嘴。
众人都吓了一跳。小葱忙道:“外婆不要说话了,要憋两天。我再开一副药你吃。”
说话间,大家蜂拥进入内院,来到上房东边内间。这里早已摆好了两张方桌,碗筷等都安放妥当,屋子四角还安置了火盆。就等他们回来上菜吃饭了。
青木将秦枫让到上座,又让爹娘坐了,自己才一旁坐下,并叫了刘黑子和马叔来相陪;另一桌上,小葱紫茄先让师傅云影和大舅母刘氏。等他们都坐了,才招呼兄弟姊妹们。
小辈们便像麻雀似,呼啦一声散开。各自找座位坐下。葫芦等人都陪爷爷那一桌。
小葱便和紫茄招呼胖婶等人上菜。
黄豆大嚷道:“吃饭!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
秦瀚笑着对大伙解释道:“主要是他公堂上掐人脖子,这可是个力气活。人没掐死,自己倒累得半死。”
郑长河、秦枫、青木等不知内情,都诧异地问道:“掐人脖子?你们公堂上跟人打架了?”
秦涛哈哈大笑一阵,用筷子敲着碗沿道:“是这么回事:话说今日开堂,胡家请了一个尖嘴猴腮讼师来……”
他阴阳怪气地用说评书腔调,把黄豆当堂演示情节说了一遍,听得众人轰然大笑。捶桌不止。
刘氏白了三儿子一眼,却掩不住满脸喜悦。
板栗听秦涛形容了那卫讼师长相,忙道:“我知道这个人。上回跟胡镇湖州打官司,胡家请就是他。这混蛋还没死?”
黄豆就道:“没死。我今儿掐都掐不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郑长河得意地高声对秦枫道:“我先就说了。这些当官,都是花花心肠,咱们家就黄豆能对付。”
秦枫微笑点头,说黄豆脑子转得。
郑长河对黄豆夸道:“我孙子就是脑瓜子灵光。黄豆,你咋不多掐他一会,瞅他没气了再放他起来,看他狗日有啥话说。”
青山道:“爹,再掐就没气了。那你孙子就要蹲大牢了。”
众人听了都笑。
当下小辈们互相打听,各人说起皇宫、公堂、景泰路事情经过。有问,有答,有补充,把三条线串一块,秦枫和青木才弄清楚整个事情经过。
因板栗说起皇宫里情形,说皇上又赏了两万两银子给张家,一万两给郑家,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郑长河笑得合不拢嘴,又对板栗夸道:“我外孙子脑瓜子也灵光。这下省得你娘回来着急没银子买米了。”
郑老太太看着两桌子人老小欢声笑语,自己却发不出声音,着急很,于是不停跟云影比划,表情丰富极了。
渐渐声音就稀了下来,只听见青木劝秦枫喝酒声音,还有秦淼小妹子秦溪撒娇地跟大姐要这要那声音,其余人都埋头大吃。
主要是青山、葫芦、板栗、小葱、秦淼和香荽这些好几年没回家孩子,吃着家里菜,那真是恨不得再长一条喉咙出来——一条喉咙不够吞呢!
青山眼馋,搛了这样,又惦记那样,索性都搛了回来,碗里菜堆得冒尖,跟个小山头似。
他低头猛吃了一阵,才停下来感叹道:“这干焖泥鳅真香。这个腊肉也香。还是咱小青山鱼肉香,就是比别地方好。唉,都是腌菜,要是有菠菜吃一筷子就好了。”
郑老太太跟他坐他一块,听了这话,忙搛了一筷子莴笋放他碗里,一边告诉他,这是用晒干莴笋条泡发后,拿素油蒜汁调拌,跟鲜莴笋差不多。
一开口,声音就跟耳语似,方记起嗓子不能话这回事。
老太太很后悔,不该跟胡家那婆娘死吵,弄坏了嗓子。她带了这么些家乡好东西来,满桌都是儿孙,吃着都是要问,可她居然不能应答,这不急死人么!
既然说不得,就动手吧。
于是又搛了一筷子青椒炒木耳给小儿子。见他碗里放不下了,就使劲用筷子往下压了压。
这是自家种辣椒,用草灰储藏保存,当然也比外边好。青山几年没吃到了,肯定喜欢。
再搛一筷子肉焖笋回来,见青山碗里实没法堆了,眼光一转,就放进青山身边板栗碗里,又对板栗隔壁葫芦道:“葫芦,你自己搛,奶奶够不着你那边。”
发出自然又是耳语,老太太十分气馁:看看,一刻不说话都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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