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可遇不可求（二更）

nbsp;   周菡一震，虽然没有停下手上动作，却完全没了章法，只胡乱揉搓着那脚板。

    “郑氏言道，玄武侯心有所属，因此暂不敢帮他定亲……”

    心有所属？

    周菡终于停下按摩，满脑子乱哄哄，茫然无措地想——

    会是谁呢？

    好一会，她才怔怔地问：“为何不帮他娶心上人？”

    周夫子道：“这人他不能娶、求不得。郑氏是极重子女心意，便不以亲事去烦他。但他们也没把话说死。可是爷爷却以为，此事不可莽撞，因而就打消了结亲念头。”

    他声音幽幽，静夜中极其缓慢绵长。

    “情之一字，难琢磨。今日爷爷表露了心意，张槐夫妻定会将此事告诉玄武侯。将来。若玄武侯放下这段心事，能主动求娶你，那便无事；否则，他未必是你良配。”

    守着一个心里装着别女人男人，这是自讨苦吃。

    老人家叹了口气，不知怎样跟孙女解释这其中关窍。

    周菡愣愣地看着摇曳烛火，说不出一句话。

    周夫子觉得脚有些凉，忙缩进被子，又将周菡拉到床沿坐下，吩咐倒水回来周篁：“你自去歇息。爷爷跟你姐还有话说。”

    周篁忙答应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纳闷地想。是什么体己话，要背着自己这个孙子说呢？

    这小子好奇心强，出去后，并不去睡觉，却站外间偷听。屋里两人都是满腹心事。竟然没有意。

    “情缘，可遇不可求！当年，你奶奶陷爷爷于那般绝境，你知道爷爷是怎样脱身？”

    周菡随口问道：“怎样脱身？”

    她都不知那声音是自己发出。

    周夫子道：“乃是爷爷一个小妾。当日不得不收她，可是爷爷对她深具戒心，因此丢别院。一丢就是数年。谁知后关头，她却救了爷爷；而你奶奶，爷爷对她情深无悔。又有了你爹，可是她却……”

    周菡这时有些回过神，摸着爷爷手，难过地叫道：“爷爷！”

    没有人知道奶奶是怎样想，真真是疯了。

    都说出嫁从夫。她倒好……

    “你爹以为爷爷恨你奶奶，连带也不喜他。他不知道。爷爷这辈子只喜欢过你奶奶。那个小妾，爷爷虽然感激她，可是，并不能产生跟你奶奶当年那样感情。这是无法强求！”

    周菡听明白了。

    她忍不住滴下泪来：情缘可遇不可求，就是说她没那个福气了，又或者她情缘不玄武侯身上？

    周夫子见她掉泪，反而松了口气，轻声道：“爷爷跟你说这些，是要你看开些，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没准将来会有意料之外惊喜。”

    周菡吸了吸鼻子，低声道：“爷爷放心，孙女明白了。孙女读了那么些书，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不是白读了？”

    周夫子忍不住微笑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书读得越多，越不懂得退让，糊涂着呢。菡儿心性豁达，所以爷爷才告诉你这些；若是那冥顽之辈，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又把些道理细细地开解她，说了好一会，才让她归房歇息。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周菡早早起来伺候爷爷茶饭，神色虽然不似昨日那般欢喜，也没失魂落魄，只略有些沉默而已。

    周夫子见了暗暗点头。

    饭后，他便带着周篁去翰林院老友家拜访，周菡和丫头冰儿坐车去郑家。

    因临近婚期，整个将军府都热闹起来，各色人往来奔忙，川流不息。周菡只内院，和刘蝉儿、红椒等给紫茄帮手。

    将军府近日人多，她不便久留，所以下午早早就走了。

    坐马车上，周菡想起将军府喜庆热闹，有些出神。

    冰儿觉得今天小姐神色有些不寻常，于是找话说，道：“小姐，听说德胜路真真羊肉馆羊肉好很，不如我们去买些带回去好不好？让叔老爷和老太爷尝尝。”

    周菡听了冰儿话，点点头道：“也好。”

    冰儿便对前面车夫吩咐了一声。

    车夫是周家老人了，对京城极熟悉，当即赶着马车拐往德胜路去。

    周菡凑近车窗，将帘子掀开一条线，看外面街景。

    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身影，正是玄武侯，站街边铺子里，跟一个女子说话。

    “停车！”周菡急忙叫道。

    “年爷爷，停一下！”冰儿不知小姐要干什么，也急忙叫道。

    马车慢下来，靠街边停下。

    周菡并不下车，透过车窗，默默打量板栗和那女子。

    那女子容貌清丽，脸上挂着淡淡笑，如同雪莲，清冷高洁。她和板栗说着话，不时抬眼看他，似乎并不恭敬，很随意模样。

    目光扫向那间铺子，匾额上书“南雀医馆”。

    她便示意冰儿下去问人，这是谁开医馆。

    二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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