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将他排行定为第六,立即不乐意了:“爹,我怎么就成老六了?为什么他不是老六?”
他疑惑地看着玉米:大家都不知他从哪来,怎么就断定他比他大?
张槐没想到他会计较这个,一时哑然。
大苞谷见爹答不上来,知他就是顺势排,并无根据,遂愤愤道:“我就是老五!这个谁也别想抢!”
让了大名,让了小名,还要让他屈居假玉米之下,门都没有!
谁知玉米也不让,冷冷地说道:“你不服,就用石头剪刀布决输赢!”
张杨忙喝止:“吵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转头跟板栗等人商议怎么办。
花生撇撇嘴道:“大苞谷,争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再叫玉米和张离,不就是怕和原来玉米弄混了么。那你要是还当老五,别不说,家下人整天‘五少爷五少爷’地叫,你知道叫谁?连我们一时半会儿也难改口,叫玉米时候,难免叫‘五弟’。你听了别发火!”
大苞谷听他说有理。虽气怒也无法,对玉米恨声道:“别指望我叫你五哥!”
玉米冷声道:“叫不叫,我都是你五哥!”
哼一声,抬眼望向上方牌位。
板栗听了诧异地转头看他。不知他态度为何如此强硬。
张槐喝道:“就这样!张兑,上前磕头!”
大苞谷忍下一肚子气,上前给几位祖宗磕头。
对着张大栓牌位,他忍不住哭了:“爷爷。玉米回来了。你放心,你孙子外面吃好,穿好,一点没受罪。玩得可开心了,还去海上逛了一圈呢。可惜爷爷看不到孙子带给你好东西了。”
众人见他用原来名字向爷爷祭告,也忍不住心酸落泪。玉米则觉得怪异极了。
“爷爷。我虽然讨厌那个假玉米,可是这些年有他陪着爷爷,爷爷才没当我已经死了,也没想我,也没难过,我就不怪他了。可是爷爷,你千万别弄错了。我才是真玉米,我现叫大苞谷,你要记好了……”
张槐张杨见他能如此想,都点头不已。
大苞谷唠叨哭诉了一番,又磕了几个头、上了香才退下。
当下,一家老小敬献各样贡品,再次鞠躬后退出祠堂。
众人一出来,筵席就开始了。
正殿大堂内是男客,女眷后殿,一般笙歌入耳、笑语喧哗,张家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
这一闹,直到二多还未歇止。
陈老爷到底不是官场中人,板栗等人旁,他总有些拘束,倒跟张槐和郑青木能谈来。
于是,看看差不多了,板栗便向他致歉一声,和葫芦、李敬文退下了,任由他们闲话家常。
女眷里面也是一样。
张老太太和陈老太太因为拥有共同孙子,加上两家处南北不同地域,其风俗、民情、饮食习惯等等大有差异,都觉得对方有无数鲜趣谈,越说越投机。
两亲家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暮年人喜热闹,加上郑老太太,三人聊得热乎乎扯不开。
酒宴撤后,张老太太一力挽留亲家,说道:“我才认了孙子,是不会放他回陈家去。你要舍不得,就这住着,咱们一起心疼他不好?”
陈老太太便就王府住下了。
板栗听说后,长吁了一口气,笑道:“总算解决了这桩大事。嗯,吃多了点,咱们往园子里走走去。”
三人便穿过东跨院,往旁边小花园走去,两个护卫提灯笼前引路。
刚到小花园月洞门门口,就听里面传出一阵朗朗诵书声,清脆童音,还有奶声奶气。
板栗失笑道:“这真是稀奇!咱们家想不兴旺都不成啊,瞧这些小东西,这么用心上进。”
葫芦和李敬文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已经听出,这是他们儿女读书。
李敬文道:“刚才听小葱说,山子他们后边玩水,怎么背起书来了?”
葫芦心就柔软起来,道:“去看看。”
三人大步往园子中间水池走去,水池旁边有个小小院子,只有三间矮屋,读书声就是从那边传过来。
原来,郑氏从板栗、小葱和玉米经历得出,小孩子会水真很重要,加上夏天京城实热,于是命人将挨着正殿小花园中荷花池改造了一番,将池底清干净了,铺上些鹅卵石,夏天时候,让孩子们游水玩。
这条件跟祖宅桃花谷是不能比。
就算这样,刚学孩子身上都背一个扎羊皮筏子气囊。谁让如今孩子金贵呢,不像他们祖、父辈,整日山上河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