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人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田遥见国公夫人面如金纸,冲他嘶声喊道:“你快替她诊治!”
大夫也发现病人危急,顾不得生气,忙上前检查诊脉。发现情况不好,赶紧施针催吐,又开了药方,令马三去抓药。
然而,白白忙乱了一通,国公夫人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田遥如同被轰去了魂魄,呆呆地站着,哭不出一声来。
素谨也呆怔住,不敢相信地低声道:“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心看着死去的国公夫人,那脸上停留的一抹笑十分诡异。
她觉得恐惧极了,不断后退,一直退到房门口,手扶着门框,哆嗦道:“不怪我!不能怪我!我……我……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
她忽然大叫一声。朝外跑去。
这一声叫终于惊醒了素谨,她听见东厢房有声音传来,是跟国公夫人的心腹婆子和媳妇来了。
巨大的恐惧压过悲伤,她强忍着阵阵晕眩,慌张地推田遥道:“表哥……快走!等国公府的人来了,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田遥惨笑道:“本就有干系,要如何脱身?”
素谨牙关打颤,只是推他道:“你快走!”
然根本推不动。
田遥双膝一软,跪倒在床前。
不能认亲娘,死了也不能替她守丧守灵吗?
等镇国公夫人贴身的嬷嬷和丫头赶来。看见晚饭时还欢蹦乱跳的夫人变成一具尸体,全都惨叫起来。
不是伤心,是恐惧!
极度恐惧!
她们要如何跟镇国公交代?
要如何解释。国公夫人深夜外出,还死在松树胡同?
老嬷嬷疯狂揪住田遥,厉声质问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田遥惨笑,他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谨哭道:“邱嬷嬷。姨母……这不怪表哥!”
老嬷嬷“呸”了一声道:“谁是你表哥!你这小蹄子,害死亲姨母。你……怎么能忍心,她是你亲……姨母啊……”
素谨哽咽道:“姨母是……自己服毒的。”
一个媳妇道:“胡说!国公夫人好好的怎会服毒?一定是你二人有奸情,被夫人发现了,才毒死了她。怪不得哄得夫人把我们都支开,不准在身边伺候。”
素谨辩解不过她们。哭泣不止。
田遥陷入巨大伤痛中,对周围一切都无所闻。
老嬷嬷和媳妇丫头们都不得主意,慌慌张张地要派人回国公府报信。
素谨忽然道:“你们不想活命。就回去报信。”
邱嬷嬷站住,面色惊疑不定,问道:“这话怎么说?”
素谨看一眼田遥,忽然坚定地说道:“姨母今晚来这里,见了清明书生。她……和田夫子有些渊源。心伤绝望之下,才服毒自杀的。与任何人无关。”
邱嬷嬷是国公夫人贴身伺候的。对她的心思和过往当然了解,面色就阴晴不定起来。
可是,就算是这样,难道就能瞒得住吗?
素谨扫视众人道:“等明天早上,再回去告诉。就说夫人存了死志,自己半夜悄悄服毒,今早才发现。邱嬷嬷,你只管把姨母见清明书生的事告诉国公爷。大夫,你也不想惹麻烦吧?”
大夫听说这个夫人居然是国公夫人,早吓傻了,连声道:“不关老夫的事,老夫已经尽力了。是你们叫的太迟了,倘若早一刻钟,老夫也能将她救过来。这毒并不烈……”
田遥心神震动之下,转头喝道:“谁也不准提我爹!”
邱嬷嬷怒道:“你说不提就不提?”
田遥冷笑道:“你也不想想,若夫人和镇国公府面临身败名裂的危机,你们一定会被灭口。”
邱嬷嬷顿时一惊,转而怒视素谨。
素谨难堪地说道:“表哥,姨母死在这,要怎么解释?”
田遥木然道:“不解释。他们要查只管查去。”
秋夜,两盏烛台火苗摇曳,邱嬷嬷一众人看着渐渐冰冷僵硬的国公夫人,惶然不知所措。
等待她们的,将会什么?
第二日清晨,邱嬷嬷亲自回镇国公府报信。
田遥跪了一晚,这时也起身,对素谨道:“我去去就来。”
素谨柔声问道:“表哥去哪里?”
田遥沉默了一会,才答道:“玄武王府!”
素谨就静默了。
田遥转身大步出去。再晚些时,他就没有机会走了。无论如何,他要先去见红椒,把事情说清楚。
玄武王府,板栗和周菡带了儿子张念祖正在爹娘跟前请安,小苞谷和山芋也都在,父子娘儿们正要往老太太那边去吃早饭呢。
丫头来向周菡禀告,说田翰林来了。
众人听了一愣,这一大清早怎么就来了?
板栗对张槐和郑氏道:“爹,娘,你们只管去奶奶那,我去见他。”
张槐点头,板栗便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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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能不能拼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