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日,王家一位姑奶奶,如今是廉郡王妃,见内侄如此争气,就赐了两个女子给他做妾,都是琴艺书画精通的美人,尤其擅长歌舞。
王穷得知后,先愣了一会,然后笑嘻嘻地拜谢收下。
当晚,王尚书对他叹道:“皇上不想张王两家结亲。”
王穷皱眉问道:“这真是皇上意思?”
王尚书点头道:“当然没明说——皇上怎会做得如此明显。只是廉郡王妃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皇后提了一句。”
王穷道:“莫不是王妃想多了?这京城世家联姻常见的很,为何皇上要干预?”
皇后肯定也不会明说的,但这些内宅夫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听话听音、体察上意,然后做出安排。
王尚书摇头道:“绝不是多想。世家联姻虽然多,然张家和郑家掌管大靖半数兵权。我王家则是文臣荟萃,两家联姻,非同小可。皇上反对,又无法言说。当年白虎公和水柔郡主的亲事大闹一场后,皇上轻易不插手臣下之间的联姻,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穷一点就透,知道了其用意。
就算他不纳这二女,只要留下她们,风声传出后,张家也会望而却步——这个是长辈所赐。不是先纳的通房丫头可比的。
收通房在先,是无意;如今若是纳了,就是有意。就好比田遥一般了。留着通房,本也是为张家和张水儿考虑,免得致使其背上恶名。张家深知其意,否则张水儿也不会去见他了。
可是,这两个女子却断断不能留在王家。
再说。他也不愿意被人这般辖制,便是皇帝也不行——不是君王所有的命令都必须遵循的,否则要御史干什么?
王家百年望族,兢兢业业、事君忠诚,绝不受这样的辖制!
臣子也要有风骨,谄媚之臣是不能在朝中屹立长久的。
这是他展现手段和能力的时候了。
想毕。他对王尚书躬身道:“伯父可否让侄儿处置此事?”
“你也该经历一些事了。放手去做吧,不用担心王家——”王尚书耷拉着眼皮轻声道——“皇上不会把王家怎么样的。”
他言语肯定,神情傲然。
王家不结党、不揽权。他和二弟为官清正,若是皇帝连这样的人家都不能容,大靖该完了。
当晚,王穷一一考较两女歌舞琴艺,并指点词曲。甚为惬意。
其弟王突羡慕地说道:“歌喉婉转,舞姿翩然。兄长真是好福气。王妃怎么就没赐一个给我呢?”
王穷听后笑了起来。
他道:“明晚十四,虽无满月,也够赏了。不如请了朋友来聚会,饮酒赏月观舞作诗如何?”
王突大喜道:“此话当真?兄长舍得?”
王穷笑道:“又不送人,怎不舍得?”
遂吩咐了他一番话,王突就乐呵呵地去安排了。
十四日晚,王家花园丹桂苑内,彩灯高悬、丝竹轻吟,侍女穿梭往来,一场赏月诗会开始了。
不但黄豆、田遥这些翰林院的同僚在,更有许多京城世家子弟,如肃亲王世子秦湖、杜松、黄强、汪少爷、胡少爷等,张家大苞谷也在,盛况空前。
席间,王穷让二女出来献歌献舞。
众人都被她们的歌喉和舞姿吸引了,尤其难得的是,二女容貌也是一等一的,那腰身仿若无骨,极为艳媚。
歌舞声中,大家饮酒作诗猜谜,也设了彩头助兴。
当然不是金银了,那太俗,他们赌的是名家手本、字画真迹、碑刻古籍等。
王穷大展才情,赢了许多字画古籍回来,众人都叹息不已。
秦湖一次没赢,忍无可忍站起身,对王穷道:“王翰林,这是请我们喝酒呢,还是学张家大苞谷发财呢?合着大伙儿都是上门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大苞谷最后把银子都捐了,王翰林弄这么多东西,难道也想捐给翰林院?”
众人哄堂大笑。
王穷含笑问道:“依世子之见,该如何?”
秦湖道:“不能老是比你们擅长的东西。再说,光作诗猜谜也没意思。咱们换一样,比射箭如何?射箭也属君子六艺。”
大家轰然叫好。
王穷拍手道:“就依世子之言,咱们比射箭。”
大晚上的比射箭,可不大容易,然而众人都兴致勃勃,觉得这样才更显真本领。
王穷便让人在园内安置箭靶等物,放在五十步开外,议定谁射的箭离靶心近,算谁赢。
这不但要比箭术,还要比眼神了。
诸项都议定,秦湖又跟他约定比试的彩头。
王穷一发做人情,说任他选,只要是他王穷有的,均可拿来做彩头。
秦湖看着舞罢坐在他身边的两女,一个帮他斟酒,一个帮他搛菜,心中一动,笑道:“那就以这二位佳人为彩头如何?”
王穷急忙摇头道:“世子爷莫要说笑了,怎能以人为彩头呢!除此外,其他东西任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