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那边高雁又喊:“小苞谷。你出来!你说带我玩的。又不管我了。出来……张苞谷……出来——”
王府守卫道:“我家小少爷去国子监读书了,不在家。”
高雁一点不怕,掐着小腰反驳道:“你胡说!我去国子监问过了。他没上学,我才找这来的。”
王府守卫听了干瞪眼。
高雁便跳脚嚷道:“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我要……”
有一堆弟妹、还生了两个儿子的小葱听得很无语:高凡那样一个人,怎么养个闺女这样?
高凡后来对人道,他闺女之所以变得这样,全拜张家小苞谷所赐,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且说眼前,小葱觉得不能任由高雁闹了,心思一转,把脸一放。跳下马车,喝命王府侍卫“既是俘虏,那就把她带进去关起来。”
侍卫们都愣住了。
高雁也愣住,转头仰脸看向小葱,问道:“你是谁?”
小葱威严地喝道:“我乃玄武将军,是小苞谷的大姐。按照军中处置俘虏的规定,现将你关押!”
转脸对侍卫们吩咐道:“带进去交给王妃,派几个婆子看押起来,不许她到处走动,也不许随便见人。当然,我大靖对俘虏一向优待,饭还是要给她吃的。还不快去!”
随同高雁来的两个丫鬟慌了,急忙恳求。
高雁却“哼”了一声,小嘴一撅,不屑道:“关就关!我不怕。我能吃苦。等我长大了……哼……”
斜了小葱一眼,分明说“到时候要你好看!”然后不等侍卫来押,自己就跑进门去了,十分的有胆色。
两丫鬟只得一齐跟进去。
小葱望着小不点背影使劲咬牙。
她转身上车,进入内院,先去见大嫂周菡。
寒暄已毕,将高雁的事说了,又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话。
周菡拍手笑道:“这主意好!妹妹出面也更好。”
商议安排妥后,两人才结伴往老太妃院里去,正是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在那边呢。
见了面,长辈兄弟姊妹们都开心不已。
“大姐姐,怎么二姐没回来?”
“她现在哪能随便回家呢,当军营是什么地方了。”
“那我们找一天去瞧她。”
……
说笑间,大家入席吃饭。
因小葱吃过了,便在奶奶跟前伺候。
饭后,兄弟姊妹闲话说笑,喜气非常。
这是有缘故的,因紫茄平安归来,且意外得了好姻缘,大家自然转怒为喜,此其一。
其二就是,两国结盟,安皇要亲自来神都迎娶王妃,张郑两家最近都在预备紫茄出嫁的事,上下都喜气洋洋。
其三便是为了张家姊妹入宫待选的事了。
原来,长辈们心里虽不愿送女进宫,面上却不曾透露一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人知道了,便是对皇家大不敬之罪,所以小辈们只觉得新奇。
再加上年关已近,大姐出征回来了,大哥年后也要回来,诸事赶在一处,老老小小都乐得合不拢嘴,总是未语先笑,不笑也像在笑;主子们如此,王府属官和下人仆妇更不用说了,自然与有荣焉!
喧嚷声中,张杨回来了。于是他兄弟妯娌和小葱将香荽姊妹三个叫去郑氏外屋议事。
当下,张槐张杨在上首坐了,香荽挨着郑氏,绿菠依在曹氏身边,青蒜被小葱揽住腰,都坐定了。
小葱便将来意说明:“我跟大哥本来想先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思,然后再筹划,省得不想进宫的反阻住了想进宫的道路。可是皇家规矩森严,不容咱们自己做主,只好听天由命了。”
她并没透露自己向英武帝恳求又被呵斥的事。
三女都静静听着。
小葱又道:“你们也别太担心。不论谁被选中,只管坦然面对,未必将来就不好。我张家保一个娘娘还是能的。”
张杨也道:“皇上乃难得的英明君主,太子也德才兼备。不论你们谁被选中,那都是天大的福气……”
郑氏看了他一眼,无意识地轻抚香荽的头发。
福气不福气的,每个人看法不同,但不可否认,无论古今,无论什么时空,女人都希望嫁一个优秀的男人。
英武帝恰是这样的男人,太子也不凡。
香荽眼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才笑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那些待选人家,谁不是费尽心机,希望被选进宫。咱们得惜福。只管担心,别人听了,要说咱们矫情呢。”
青蒜和绿菠相视一眼,重重点头。
绿菠天真地问:“皇上长得什么样儿?凶不凶?”
张杨愣住,不知如何形容英武帝。
曹氏对小女儿嗔道:“皇上龙颜,不可随意置评。”
青蒜道:“五妹妹不记得了,上次二姐投军的时候,咱们在校场不是见过皇上?一点也不凶。”
绿菠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敢抬头瞧。我怕他也逮着我问许多问题,我可没三姐姐胆大会说。”
众人都笑了。
小葱想了下,将英武帝的形象描述了一遍,又将他登基以来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说了一遍,证明他是少见的英明睿智之君……
不管哪个妹妹被选中了,她都希望她能对皇上有个好印象,这样在宫里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青蒜和绿菠都认真听着,香荽眼里透着一抹深思,嘴角挂着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