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当,那盈盈泪光便蓄眶里,欲落不落,竟似呼之欲出。
素妍只作未瞧见,一门心思都写大字,有板有眼,认认真真地写。胡香灵瞧出来了,近一月未见,素妍字很有进步,写得很好,至少比她预想好多了,甚至比她字都要写得好。
为什么?为什么?
同样是人,同样是嫡女,她却过着众星捧月般生活,而自己却被继母虐待,无人疼惜。
素妍写完了字,对白芳道:“白芳,你把桌案收一收,还有一百个大字,我歇会再写。”
白芳应声,手脚麻利地收拾好。
青嬷嬷领着丫头,捧来了茶点。
对于素妍刚才表现,青嬷嬷很是满意。胡香灵用了喜欢、欲贪、索要、哀求、流泪手段,步步攀升,素妍一直没松口,这点就和过往不同。
“灵姐姐,你且尝尝这茶,是得碧螺春。珍贵得很,我这里也只得了半钱。知你爱茶,特意留着给你喝。”
胡香灵不明白,她已经表现得很喜欢那本字帖,可素妍还是不肯给她。
不高兴,很不高兴!
“妍妹妹,你不是说,我们义结金兰姐妹么?同富贵,共患难,不就是一本字帖……”
不说此便罢,说到此,素妍就恨不得同样毒哑了胡香灵,毁了她容貌,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滋味。
可,她不能。
这游戏要慢慢地玩,要让她尝尝自己曾经历过一切:恐惧、不安、彷徨、痛苦……
“灵姐姐真会说笑,假就是假,哪有骨肉至亲来得真。再说了,我爹娘对此很有意见,说我们兄妹有六个,难道还少了不成,哪里需要再认什么姐妹。今儿请你过来,就是要把你送礼物退还给你。”
青嬷嬷取了锦盒过来。素妍将盒子递给胡香灵,面上含着笑,明明笑着,眼里却有异样光芒,那是慧黠,这是胡香灵从未见过眼神。
什么意思?
素妍不和她做金兰姐妹了?
她们……可是对天盟过誓,说不做就不做了!
胡香灵按捺不住,跺脚跳了起来:“我们可是烧过香、磕过头,禀报过上苍神灵。”
她才不要跟这种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人做姐妹。
不,坚决不。
“那又如何?你不记得誓言,我又何苦记挂心上。”素妍不温不火,动作优雅地浅饮着清茶,“我们盟誓之时,曾说过一定视对方为好朋友,不是亲生胜同亲生,真心相交,可是你却动了歹心。”
胡香灵是如何也不会信,她满心欢喜地跑过来,就想着今儿许又能得件什么价值不菲东西,可此刻,却是这样,不和她做姐妹。因为她与素妍交好,她府中日子,还有几分好日子过。
她是不会承认,大叫道:“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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