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江舜诚小心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
朱武一瞧,竟是张五千两票子。
“还望先生早日重返皇城,免得小女多扰先生。”
朱武这算弄明白了,他给银子,不是让他一路照顾素妍,而是要他早把素妍给带回皇城。“哈哈……奸臣果然是名不虚传,连自己女儿都要算计。”
江舜诚笑意未改,甚至连一瞬怒色都没有,这一点,倒真真让朱武意外。“为人父母,自然希望儿女们好。可我实拗不过她,只得同意。想来一月游玩是游历,一年也是游历,免得素妍再生出这样心思。我也算是了得她一个心愿……”
遂了女儿愿,却又另动心思,这样父亲还真是难得。
一方面同意了女儿请求,一面又打了主意,要早早将她带回皇城。
朱武接过银票,“我收下了,反正你江相府里多就是金银,我这五千两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样话,如此猖狂,这过往是没人敢。
但这个人是朱武,就另当别论。
江舜诚道:“只请先生,带着小女走几处地方即可。待先生重返皇城,下一定亲自为先生揭风洗尘。”
这家伙,怕是行贿受贿惯了,他女儿跟着游历,也要给银子,让他点把人送回来。
哼,他是朱武,可不是官场中狐狸,他只有自己打算。
朱武冷声道:“听说你派了自己学生各处为朝廷筹措银子。”他吐了口气。
江舜诚道:“江南已筹一千五百万两,建南道亦有八百万两,宁西道六百万两……”
“江丞相可真是能臣啊,能这么时间就筹措如此多银两。边城将士再无后顾之忧,豫地灾民亦能重返家园……”
江舜诚忆起之前素妍说过话,这朱武心明如镜,只怕是从他这儿听来。笑道:“哪是近来筹措,皇上我江家设有私库,我不过是皇上奴才,借着右相身份,为皇上聚财,这些银子,是早前几年就有,如今只是借了个名目充盈到国库……”
江舜诚硬是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口绽金花,将自己一奸相、贪官变成了替皇上背了骂名忠臣、能吏,还一脸被人诬陷、委屈苦瓜样,是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大隐于朝。
这一番肺腑之言,颇让人心痛、怜惜。
朱武听罢,不由感叹:忠臣啊,一心为国为民良臣,花费数年积攒下钱财,终还数进了朝廷国库,得来财宝首饰也都进了皇上内务府。
唉,一个人连名声都可抛下,真心为民,真是让人敬佩啊。
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会面,朱武对江舜诚过往印象来了个翻天覆地大翻盘,“江相还真是令人汗颜啊!为了百姓、朝廷,竟能委屈如此。难怪当今皇帝,创建盛世,言行举止也算英明,下一直不明白,为甚他会如此重用江丞相,原来竟是如此……”
唯有皇帝一人知道江舜诚其实是个忠臣、良臣。让满朝文武、遍天下百姓都误会了。他聚敛钱财也是奉君之命,为了皇上,连自己名声都给抛下了。这样大仁大义,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