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沦落人

过柳多鱼两面，是为了给自己做衣，那是一个收拾得很干净、干练绣娘，话不多，但人很利索，也知规矩。还记得，她长得很水灵，是绣娘里漂亮女人。

    素妍钻进人群，果然看到一袭白衣女孩跪中央，面前放着一块牌子，写着“卖身葬夫”四字，一边还有位黑黝妇人。

    柳多鱼低垂着头：“求求各位叔叔、伯伯，买下我吧。我很勤，能洗衣，能烧饭……”

    是柳多鱼，真是柳多鱼，虽然现她没有满脸累累疤痕，清秀灵动，可素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比前世她们相遇早了十几年前。

    素妍站一侧，问：“你叫柳多鱼？”

    柳多鱼抬头看着面前小女孩，莫名，有种似曾相似感觉。

    素妍道：“起来吧，我给你钱，你可以安葬父亲。你跟我走！”

    柳多鱼起身，怯怯地跟素妍身后。

    素妍望着朱武，小手一伸：“叔父，给我银子，我要帮她葬父。”

    朱武看着素妍这模样，素妍如水眸子里全都是坚决。

    “你买个丫头做什么，我们要赶路，多带一个人不方便。”

    人群渐渐散去，可人群不远处，却有个穿灰色道袍道姑，正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画面。

    素妍用稚嫩好听童音道：“我没说买她，我要帮她葬父、助她度过这一难关。你看她很能干，帮他葬了父，往后她也能想法养活自己。”

    朱武嘀咕着：“我替你保管一千两银子，这才几日，都被你折腾光了。”

    “钱就是来用，帮助需要人，比搁那儿不用好。你给我五十两银子，好给了柳多鱼回家葬父，剩下她可以留着花用。”

    朱武笑着，这一路过来，素妍见到有人需要帮助都会出手，其间也不乏遇上骗子，可她依旧不改。被朱武嘲笑她傻，她还一副无所谓样子，“就当是去赌坊输掉了。谁愿意做骗子？他定是过不下去了，骗点钱花花。”

    还是第一次见到替骗子说话人，直听得悟觉一旁念“阿弥陀佛”。

    素妍拉着柳多鱼：“你跟我们先去茶肆里，我们把银子给你，免得露了财，被人夺了去。”

    柳多鱼点了点头，带着村里婶婶随素妍进了茶肆。

    雅间内，素妍从朱武那儿要了张五十两银票，“这是五十两，你且收下，好好安葬你父亲，剩下拿去过日子，再拜个绣娘为师，学上一门技艺。”

    柳多鱼道：“谢小姐大恩！等我葬了父亲，就去小姐处侍候。”

    “不用！不用！我帮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来侍候我，你只需要答应我好好活着。再记住我送你一句话：日子不管多难，只要忍忍，迈过这道坎，就会好起来。”

    柳多鱼又要跪谢，被素妍止住，甚不耐烦地道：“去吧！让你婶婶陪你去银庄兑取银子。记住我话，就是对我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