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安静,平日里除了张双双与沈氏来探她,再无旁人。而今柳飞飞陪她说话,她心里也甚是欢喜。知柳飞飞是从山上下来女子,很温和地告诉她府里规矩。
“柳小姐虽是府中大小姐师妹,可何事都不能失了分寸,越了大小姐去,这便是规矩。”
柳飞飞听得一头雾水,一副虚心求教样子,道:“比如呢?”
“比如……”沈诗宁想了一阵,方柔声道:“就是打个比方,大奶奶给我们三个挑了上好料子做衣服,按照规矩,是得先由大小姐挑,然后再是我们俩。
我们挑时候还得多问上一句:大小姐挑了哪几块,都让绣娘做了什么款式。我们挑时,量得避开大小姐选颜色,这世家大族里,款式和颜色一样是很忌讳事。”
你选一样颜色,又做了一样款式,是不是想和人家正经大小姐一样尊贵。不仅是府里太太虞氏,几位奶奶会多想,就是丫头们见了,也会私下闲话。
沈诗宁微微一笑,见柳飞飞已然领会,又道:“这不仅是官宦之家、富贵人家规矩,就是宫里、皇家、王府这等事也是极讲究。我是右相府表小姐,而你是柳小姐,虽然也是主子身份,但到底不是右相府里正经小姐,说话行事,万不可越了大小姐去。
大小姐是府中相爷年过不惑才生下小女儿,打小就被众人捧手心里,惹她不痛,就是惹得府里所有主子不痛。就是我姑母,处处也得给大小姐几分面子……”
柳飞飞听得很认真,“今日入府,我瞧出大家待我师姐不同,山上时,师姐也从未提过家里事,师姐妹们都不知道她竟是相府小姐,平日里学习布阵、武功、医术什么比我们都还要辛苦、用心。
现想来,她还真是厉害,半点没有千金大小姐脾性,可是一旦胆大起来,连她师父都敢捉弄、顶撞。”
沈诗宁掩嘴笑了,神态妩媚,动作娇俏,看得柳飞飞只觉好看。“这算什么?她幼时不肯学女红,独自一人溜出府去,害得府中上下到处寻人,直闹得鸡飞狗跳。
本是她错了,却害得太太后悔不已,责怪自己不该逼她。你瞧瞧,谁家女儿有她这等脾性。当时府中有几位来学习小姐,我们几个里,任是谁也做不出这等事来,也唯有她,才有这本事。
她这府里,若说是第二紧要人,怕是相爷都不会说自己是第一。她闹腾起来,就连相爷都得服软认输。外面人都说右相府娇养小姐,你还别说,府中小姐们个个都比男孩子要娇贵得多。”
也许,这也是沈诗宁愿意呆右相府缘故,竟比呆沈府还自、活。有下人们心服侍,但凡有好东西,总少不了自己院中这份。
沈诗宁问:“柳小姐选了哪处院落?”
柳飞飞学着沈诗宁样,掩嘴娇笑,直引得周围看着丫头、婆子都跟着乐了起来,柳飞飞见大家都笑,茫然道:“她们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