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通房

    虞氏面容缓和了几分，一门心思都记挂着将要归家小女儿。“做冬袍让青嬷嬷暖热了，待人一回府就得换上。还有香汤也得备好了，妍儿爱干净，不沐浴衣怕是不肯来见我。”

    沈氏与何氏一一应下。

    沈氏遣了得力小厮去二门上候着。等了大早上，才传来话：“禀太太，二爷、六爷派人传信回来。皇上有旨，要先入朝觐见，稍后才回府。”

    这江家只怕还得出个国公、候爷，江书鲲西北二十年，立功无数，就连他妻子如今也是将军封号，长子亦得了个“游骑将军”，就连只得十五六岁次子，也是“游骑将”。江家虽是科举出身，可有次子做大将军，这让江家显得与众不同，可谓一门文武皆有。

    沈氏道：“再探！”

    辰时三刻，只听有小厮再禀：“禀太太，慕容氏携孙小姐、丫头们回府了。”

    人人喜颜展露，一副百般期待模样。

    江家二爷、六爷还家，建立军功，搬师回朝，可谓荣归皇城。

    虞氏道：“可瞧见县主了？”

    小厮小心地看着沈氏，再看何氏，露出几许苦相。

    张双双催道：“太太问话呢，倒是说。”

    不光是虞氏急，其他几个也跟着急。江家，为紧要人物是虞氏，虞氏上管江舜诚，下管儿孙，将一家大小都压得住。唯独她就偏疼着幼素妍，而虞氏唯一怕人也是素妍。

    小厮道：“门丁只瞧见慕容氏携着孙小姐和几个丫头，并未瞧见县主。”

    虞氏脸色刷牙一下变得苍白。抬手指着小厮，厉声道：“你这话何意？什么叫没瞧见县主。让你们二门候着，便是迎接县主。”

    张双双帮衬着虞氏，啐骂着：“瞧这些没用奴才，都办什么事。去探个人，也弄不清。去，瞧仔细再来回话。”

    素妍可是虞氏心坎上宝贝，她昨儿一宿未睡安稳，等就是自家女儿，这会子居然打听不到素妍事。怎不让她懊恼。

    小厮扒腿就跑，不多会儿，换了个小厮。道：“二奶奶携孙小姐到二门了。”

    一家子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沈氏与何氏起身，伸长脖颈望着如意堂院门方向。

    张双双抱着汤婆子，急得来回踱步，江家有人回来，这原是喜事。她想着如何做好嫡长孙媳妇事。

    虞氏一脸凝重，手紧紧拽握着丝帕，指节发白，嘴唇微蠕。

    又过了一会儿，小厮近了花厅，跪门口。朗声道：“回太太话，小打听清楚了。说是县主与柳小姐行至阳城，县主要赶去拜见附庸先生。与他们分开了。临走时说，会赶大军入皇城前会合，可一直等到今晨都没瞧见县主与柳小姐。”

    虞氏整个人浑身一软，嘴唇颤栗着：“这些个没心没肺，妍儿何等听话。怎会离开？”

    她巴巴儿地等了这许久，可原来素妍并没有与慕容氏他们一处。

    素妍固执性子。沈氏、何氏都是见过，耍起泼来，比虞氏还厉害，谁敢拦她，这会儿虞氏口里就成了乖乖女，宝贝疙瘩。

    小厮老老实实地跪地上，小心道：“小问过同去白芷，她是这么回小。当时县主离开，只得六爷和孙小姐知晓，便是二爷夫妇也被瞒着。”

    虞氏厉声道：“回头见了书麟，我只管向他要人。这个混账东西，不照料妹子便罢，竟还挑唆起妍儿由着她性子来，我与他没完……”随时都要大哭大闹一场，虞氏紧咬着牙齿，“这大冷天儿，妍儿去哪儿了，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万一落下了病根，这可如何是好？”

    沈氏想要安慰几句，却又生怕一个劝不好，反惹得虞氏自此发作。

    何氏低垂着头，思谅对策。

    张双双起身，走近虞氏，道：“祖母息怒，小姑姑性子活泼，又有一身本事，定会照顾好自己。”

    虞氏气得峨眉倒蹙，凤目圆瞪，一张布着深深浅浅皱纹脸，全无往昔平和、慈爱，只有怒容。吓得张双双立时住了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虞氏。

    几人正赔着小心，有大丫头来禀：“太太，得月阁青嬷嬷求见。”

    青嬷嬷进了如意堂，行了礼，面含忧色地道：“白芷回得月阁了，听说白芫那丫头被县主给了杨小姐，如今是杨小姐贴身大丫头。”

    沈氏道：“人是县主，她爱给谁只管给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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