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静王抱拳道:“回父皇,我朝乃是上邦天朝,岂能让西歧巨额赔偿,这……传扬出去岂不让四方小国笑话。”
大国的容量、颜面,以德服人,不可抛。
吴王道:“皇祖父,孙儿觉得三皇叔此话差矣。我朝虽是天朝上邦,但也不会欺负别人,若是别人欺负了我们,就得让他付出代价。四十万阵亡将士,八十余万无辜牺牲的百姓,这笔账自然要算到西歧头上。
要是不痛不痒的了结,往后四方诸国随之效仿,我大齐还有清静日子?朝廷不为不维护维护,如何得到他们的拥护、爱戴,如何体会到他们是皇帝的子民,受皇帝与朝廷的保护。孙儿觉得,左肩王此疏合情合理。
自古以来,和亲皆是我朝公主下嫁,以结秦晋之好,为什么不能是他们的公主嫁到我天朝来。”
静王笑了两声,“这么说,你要迎娶西歧公主为正妃?”
从小静王与七皇子就瞧吴王不顺眼,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屡屡被人行刺,都与他们多少有着关联。
吴王府虽同娶两位侧妃,这正妃的位置还空悬着。吴王道:“三皇叔何必扯到我身上。我们现在要议的是朝廷大事,如何处置自有皇上定夺。”
皇帝感到很头疼。
战与议和,自来武将主战,文臣求和。
皇帝扫视着众人,目光最后锁定在左、右丞相:“崔爱卿意下如何?”
崔左相没想说话,他这几年的风头很盛,远在江舜诚之下,门生更是遍布朝野。“回禀皇上,微臣以为,静王与左肩王各有道理。我天朝的颜面、气度需要维护,而亦得给西歧一点厉害瞧瞧。”
皇帝心头想笑,以前都说江舜诚是只老狐狸,可这崔左相却是棵墙头草,生怕得罪了人,既不敢招惹左肩王,更不敢说静王的话不好。“江爱卿如何看?”
江舜诚抱拳道:“臣下觉得,罚是必须的,得让他们赔银子,就如左肩王所言。朝廷要抚恤战亡将士的家人,还得抚恤伤残的将士,而西北的百姓也急需银子重建家园。这场战争本是由西歧惹起的。我朝为什么要因为西歧带来的苦难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理应得让他们赔银子。”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想江舜诚竟和左肩王一样的看法。
左肩王说这些,是为了他这个皇帝哥哥所想,更是为了朝廷没银子才说的。江舜诚都赞同左肩王的意思。这倒令皇帝有些意外。
大国的风范,要来何用?不就是图个名声,于西歧人有赞誉,或许西歧人还在心里嘲笑北齐人是个傻子,打了胜仗,还给小国银子资助。可不是傻的么。
但,江舜诚觉得,左肩王在奏疏说得很明显。
要里子就不能要面子。前方将士以性命相拼,才改变了战局,最终要的不是谁胜谁负,而是利益。
“我们不能因为要面子就失了里子,苦了自己生死搏杀的将士。毁了家园的百姓。微臣以为,罚是要罚的。宽容亦是要有的。不如采用折中的法子,挑选公主和亲西歧,以示天朝大度、皇上隆恩,到时候亦可陪嫁丰厚的嫁妆、技艺精湛的匠人。”
皇帝有了一些和暖。
崔左相见此,抱拳道:“禀皇上,臣觉江丞相此议不错,臣附议!”
妈的,见皇帝脸色好转,就立马调头来附议。
这种事,这类人,江舜诚觉得眼熟呀,是了,多年前的他,不就是这个样子,以皇帝的脸色来行事。皇帝高兴的,立马赞同;皇帝懊恼的,立即帮着皇帝骂人。
结果久而久之,连自己是个什么态度都给忘了,不是忘了,而是习惯了掩饰起来。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众人,道:“西歧使臣已在前往皇城的路上,大约半月之后就能抵达皇城。我大齐的议和之臣么……”该挑谁去好,既不能失了大齐的颜面,又要能为大齐赢取到最大的利益。
国库没银子,就让西歧来赔。
和亲之事,还是将北齐的公主嫁到西歧去。
一张一弛,一严一慈,这也算是用得巧妙。
静王宇文理与崔丞相巴巴儿地看着皇帝,此事处理好了,便是大功一件,这可是胜过千军万马的战场啊,弄好了,就能名垂青史。
江舜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议和大臣,这代表的是朝廷,亦是皇帝,此人首先得能言善辩,还能张弛有度,懂得恩威并施。抱拳道:“禀皇上,微臣以为,翰林院大学士周耕林可担此任。”
周大学士,名辰,字耕林,不是崔相一派,亦非江舜诚的门生,而是真真属于清流一派,此人才高八斗,生有一张俐嘴,就是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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