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琮哥儿也快该上学了,回头一起张罗。这些日子我教着环儿认几个字,他聪明,认得极好。我本想着再趁机跟你父亲说一声,谁知道就出了敏姑奶奶这事儿。你父亲这一走,我还求谁去?”
贾探春便慢慢地点头。
赵姨娘趁机问道:“姑娘看,谁跟着环儿上学去呢?”
贾探春心中一动,便问她:“姨娘觉得呢?”
赵姨娘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咬牙道:“我兄弟如今闲着也是闲着……”
贾探春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你来得好!反而肃然了神色,低声道:“姨娘提到他,我倒有件大事要跟姨娘商议。”
赵姨娘一愣,忙让她请说。
贾探春瞟了她一眼,垂下了眼帘,轻声道:“姨娘应该知道,如今老祖宗身边,最肯听她话的人,并不是哪位太太奶奶,甚至也不是宝玉,而是——”
赵姨娘猛点头:“鸳鸯!这个我知道。那孩子厚道公正,只有帮人的,没有害人的,最是个难得的丫头!”
贾探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姨娘知道鸳鸯家里都是什么情形么?”
赵姨娘拧着眉想,半天方道:“只知道她有个哥哥叫金文翔,她嫂子似乎是老太太那边浆洗的头儿。哦,应该还有个姐姐,不过前两年产后血崩没了。她爹娘——好似在老宅?”
贾探春有些意外,看来赵姨娘还真是个包打听,消息灵通得很:“正是。她爹金彩岁数大了,她娘有些耳聋,便干脆禀了主子,去金陵老宅那边看房子,过清闲日子了。”
赵姨娘有些糊涂,因问:“姑娘提起这个,难道是让我兄弟去结交金文翔?”
贾探春连连摇头:“若是鸳鸯跟她兄嫂亲热,那以鸳鸯在老太太跟前的脸面,金文翔媳妇早就是管事娘子了,怎么还会只是个浆洗的头儿?我想请赵国基做的,乃是去结交她爹爹!”
赵姨娘愣了。
贾探春压低了声音细细地说:“鸳鸯是家生子儿,能在一众丫头里头脱颖而出,自然是因为她本人实在好。但也得金彩当年有体面。可如今鸳鸯在老太太身边走不开,金文翔却恋着京城的富贵,不肯回家去赡养老子,可想而知主子们对他也看顾不到哪儿去。如今金彩老夫妻身边正是没人照管的时节,若是赵国基这个时候能去帮把手……”
若是这个时候赵国基能去了金陵,以贾环生母舅的身份,跟他交好,凡事儿搭把手——金彩夫妻年事已高,不过是三五年的功夫就没了。倘或竟是赵国基跑前跑后给他们两口儿送了终,倒不指望金文翔能如何,但鸳鸯那个厚道善心孩子,一定会知恩图报!那在老太太跟前,贾环和贾探春,可不就比旁人多了一项天大的助力?!
赵姨娘越想眼睛越亮,最后激动得满面红光,拽着手帕的指头都颤了起来:“姑娘高明!”
贾探春微微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外头,轻声续道:“我教姨娘怎么跟老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