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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的眼色更深,喝了口粥,道:“杨昭于殿上跟圣上求了一道圣旨,要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成亲。”
“是吗?那真要恭喜他了。”凌清羽给自己也盛上一碗,淡淡的道。
程语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摘下面具,静静的喝粥。
“凌当家的……”程嘉唤了一声。
“你们不累吗?”凌清羽却打断了他,道:“大周现在内乱在即,却还想要自毁长城,让外敌入侵吗?”
呃,程语琴非常优雅的擦了下嘴角,起身道:“梅家妹妹还在等我,哥哥,我先去了。”
待程语琴走后,暖阁里静了片刻,程嘉道:“何为内乱在即?”
“现在税赋多少?有多少主户?多少客户?多少隐户?年年天灾,年年有多少流民?大周皇帝不管谁当,但是大周的根本是那些百姓,如若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没地方住,生存都有问题,那么大周的根基还稳吗?”一口气说完,凌清羽轻轻咳嗽两声,对探身进来的燕三摇摇手,轻抿了口粥,压了压胸口的血气,道:“和谈?拿钱买的和平从来不会长久,辽国也好,那党项也好,谁愿意放弃大周这块肥肉,大周现在能打仗的武将有几个?你们只想要防杨将军拥兵自重,那么有没有想过,一旦外族大军压境,你们靠谁去抵挡外敌?外面那些连弓都拿不起的少爷小姐?吟诗作画,抵得过钢刀铁箭?我凌清羽虽然是个女子,虽然是个商人,也知道没有国防就没有国家的长治久安,程公子,你们到底在怕什么?”靖康之耻,那是中国人永远无法忘却的国耻,自己那个世界,宋朝的灭亡甚至可以说是汉族的一个灾难,自己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希望再看到这一刻发生。
程嘉默然无语,半晌方道:“是嘉短视了。”
“你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凌清羽淡淡的道,此人如此聪慧,如何看不到这些危机,只是身为士子,本能的抵触武将拥有重权而已。
连续说了这些话,凌清羽只觉气血有些上涌,不觉又咳嗽起来。
“当家的。”燕三窜了进来,掏出了颗小药丸塞她嘴里,然后倒了杯水给她,道:“石大夫不是要你少说话?”
凌清羽将药丸咽下,平息了下气,笑了一下,道:“无事,这也是因为我知道程公子能听进我的话才说的。”
见她无事了,燕三看了程嘉一眼,退了出去。
“嘉位轻言微,就算想到了,也无法做什么。”程嘉苦笑道。
“体制传统如此,”凌清羽点点头,道:“兵祸向来是士子们最怕之事,只不过在我看来,五胡之乱,才是真正的灾难。”
“我会找机会跟父亲说说。”程嘉道。
“真心为杨将军好,”凌清羽垂了眼眸,淡淡的道:“程公子还是保守下秘密吧。”
“为何?”程嘉嘴角露了丝笑意,问道。
“程公子,我相信你是为了国家大义,但是您父亲,老了。”凌清羽道,人年纪大了,在官场呆久了,各种势力盘缠下,很多决定都不会是那么单纯,要顾忌的地方也更多,自古能做成改革之大事之人,都是心性坚定执着之人,有大智慧,不为他人所动,程相可以提出二十万两银子香料来收买皇帝,就不会是商鞅王安石之流。
程嘉的心从来没有现在跳动的这么重,这个女子!
“当家的,”白薇在暖阁外唤道,因为快速跑过来,声音还带着些喘,道:“前面出事了。”
凌清羽拿过兔子面具戴上,燕三已经进来给她披上大氅,然后急急的走出了暖阁。
如若不是大事,韩枔定不会过来找她。
疾走到前面些地方,在湖边暖房前便见到聚集了一群人,一边人多些的是衣着比较普通的普通官吏的家眷,另外却是衣着非常华贵的贵女,当前站着的那人正是王家二小姐王静兰。
“这钗子怎么也值得两百两银子,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官的女儿,也买得起?”王静兰手里拿着支金钗,眼神鄙视的对对面一个女子道。
“都给你说了,这里的所有商品都可以关扑,秦姐姐是自己扑来的。”带着小猪面具的梅家小姐怒道,然后摘下面具道:“怎么你自己扑不到,就诬赖别人?王家不是有钱吗?买就行了啊。”
“关扑?”王静兰冷冷的笑了两句,道:“她的运气可真好,一连扑到了五只金钗?这价值可是千两银子了,怎么,难不成是你和这凌家勾结了吧?对了,你父亲不是那司农寺的,别是真有什么勾结吧。”
“你怎能如此侮辱人!”梅小姐脸都气红了,怒道。
这边正在对峙,那秦家小姐掩面奔向了湖面,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噗通一下跳进了湖里。
这个小湖本结了冰,为了好看,韩枔特意找人将冰凿看,湖虽然不大,水却是很深,那秦小姐跳了下去后,便没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