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将军在金国与金军交战时身负重伤的事,想必两位大人都已经听说了吧?”
陈彦和马德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受的只是小伤吗?”
周方摇头叹息,说道:“那是为了迷惑金军才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司马将军的伤势极重,有性命之忧,当时就应该退回国内,好好调养,可是司马将军又不放心汪江的战事,坚持不肯回都,对军中的大事小情都要亲历亲为的打理,尤其是两天前,司马将军算定金军会偷渡汪江,事先在西岸这边设好埋伏,亲自指挥作战,结果我军大败金贼,不过司马将军的身体也累垮了,恐怕……”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啊?两日前的战事我和马大人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此战司马将军打的漂亮,不过司马将军还是应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陈彦顾虑重重地说道。
现在木国唯一能抵挡金军西侵的就只有司马长仁了,如果他因伤无法参战,木国还有谁能抵御金军?
由周方领路,二人来到司马长仁的寝帐,刚进来,二人就皱起眉头。寝帐里,到处都是刺鼻的药味,冷然一嗅,头都发疼,举目向里看,在寝帐里端的床塌上躺有一人,这人面黄肌瘦,嘴唇泛青,一脸的病态,虽然是大热天,寝帐里又密不透风,他身上仍盖着厚厚的棉被,身子也在阵阵地哆嗦着,从他微张的口中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
陈彦和马德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的眼睛,那个魁梧雅壮、意气勃发、纵横天下没有敌手的司马长仁哪去了?难道躺在床塌上这个奄奄一息的病夫是司马长仁?
他二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床塌上的病夫,然后再回头瞧瞧身后的周方,似乎是在向他询问,这真的是司马长仁吗?
周方满面悲色,微微点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塌前,咽口吐沫,细声细语地唤道:“司马将军,司马将军?”
“哦!”塌上的司马长仁发出一声低若蚊音的呻吟,表示他听到了。
周方轻声说道:“朝廷派去与金国议和的两位使官大人来了,特意来营中探望将军
这时,石听寒和萃亦急忙抢步上前,半跪在塌旁,仔细辨认,总算是把司马长仁认出来了。
二人回想当初司马长仁的风姿绝伦,再瞧瞧现在这个已憔悴的不成人形的司马长仁,不由得悲由心生,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二人哽咽着小声说道:“司马将军好好体养,不必再为战事忧心了,我二人此行就是去与金国议和,以后不会再有战事了。”
周方见状,暗皱眉头,他和陈彦、马德这两人虽然接触不多,可也能看出这两位的人品都非常不错,觉得司马长仁应该把实情告诉二人,如此欺骗他俩,实在太过分了。
躺在塌上的司马长仁却在暗自冷笑,心里嘟囔道:蠢货!议和能阻止金国西侵吗,它只会让金人看到木国的软弱,而后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木国。
金国的国策是狼道,金国也是虎狼之国,它的胃口又岂是用区区退兵就能填饱的?
心中对朝廷的愚蠢与昏庸是又气又恨,不过此时司马长仁却不敢表现出来,不是他不信任陈彦和马德,而是因为这两位皆为文人,去了金军大营,被林浩天一吓唬,没准把什么都说了。
司马长仁不仅善于谋略,也善于洞察对手的心思,他知道林浩天野心甚大,长羽、尚浦二郡之战的顺利也让林浩天的野心空前膨胀,进而想吞并整个木国,现在与他谈议和,那是毫无意义的。等己方的使节到了金营,一定会受到林浩天的问,他会借此机会,通过使节之口来了解己方在西岸的布防情况、军中状态等等细节。
司马长仁决定这次来个将计就计,索性把己方的使节也一起骗,装成病危的模样,故意引林浩天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