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中央军,要我们为他去攻打赤国,既然大王有命,我等身为臣子,不能不遵!”
“没错!我们已经背叛了木国,不能再背叛大王了!”
“大王的决断就都是对的吗?当初下令讨伐我们木国的是他,现在要为我们木国平反的也是他,大王无道,反复无常,我等还尊他做甚?”
“……”
众将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觉得既然金已灭木,他们就应该向林浩天效忠,有人觉得林浩天是虚情假意,应遵大王之命反他,还有人觉得林浩天和大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维持现状为好。
牧武把他们找来是想和他们商议出个结果的,但听他们这么一说,他的心反而更乱了。
听着众人争论不休,他坐在这里,躬身垂首,眉头深皱,脸色变幻不定。
察觉到牧武出奇的安静,有将领向众人连连摆手,说道:“大家不要再争了,先听听将军有何打算。”
这话果然奏效,乱哄哄的中军帐瞬间安寂下来,鸦雀无声,人们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牧武。
自己有何打算?牧武暗暗苦笑,如果他有打算,就不用找他们来了。
他缓缓抬头,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他幽幽说道:“诸位兄弟先不要谈论我们该不该反林将军,该不该听从大王之命,而应先考虑我们一旦造反,真杀了林将军,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一句话,把众人都问愣了。是啊,杀了林浩天,自己要去哪呢?
一旦他们动手,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而现在他们才十五万人,引来金军大举来剿,他们要向哪里逃?
那些原本还坚持遵大王之命的将领们纷纷咬着嘴唇,慢慢低下头去。不赞同遵大王之命的将领们则不约而同的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现在身处金地,无路可退,就算侥幸成功,我们还是死路一条,到时候,自身都难保的大王能保得住我们吗?”
他们的话也正是牧武心中的顾虑,现在,他是越想越觉得奉诏造反太过于冒险,完全是在拿全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牧武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最后把心一横,双指夹起诏书,又沉吟了片刻,猛然挺身站起,走到烛台前,将诏书放到上面。
“将军……”
众将见状同是一惊,异口同声地惊诧道。
牧武不为所动,任由烛火把诏书点燃,然后他回头对众人说道:“并非我等存心违抗王命,而是我等别无选择,十五万众的兄弟随我们进入金地,我们就有责任把兄弟们完完整整的带回木地去。今日之事,诸位兄弟只当从未发生过,大王密诏,你等也当从未见过,日后绝不可再提,都明白吗?”
众人相互看看,齐齐躬身施礼,应道:“是!将军,末将明白了!”
牧武因为种种的顾虑,直接烧毁了大王密诏,没有按命行事,他也没再给杜清送回任何的答复,只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以为他做的事除了几位贴心的心腹外没人知道,可是他哪里料到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林浩天的掌握之中,也正因为他的顾虑太多,没有奉诏,才让他侥幸逃过一劫,未死在魔系冥武者的暗杀之下。
另外,正是通过这件事,牧武才在无形中赢得了林浩天极大的信任,第六军团能在金军中长盛不衰的生存下去,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日后林浩天能对木人一视同仁,并且大规模的启用木人担任要职,这次的事件也是改变他观念的因素之一,让他在潜意识里生出木人也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可以对他无比忠诚的。
当然,牧武这时候之所以未奉诏,绝非是出自他对林浩天的忠诚,而是因为他对全军将士的责任和怜悯。
不管怎么说,由子核、杜清发起,策第六军团的事无疾而终,本是要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大变动最终也不了了之,在平静的表面下好像真的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林浩天没有深究此事,即未询问牧武,也未审查子核、杜清,更未去向赵禹质问,但这可不代表赵禹把此事忘记了,现在他要全力应付赤国,没时间去报复朝廷,只是,仇恨的种子已经在林浩天的心底里生根、发芽,也为日后的腥风血雨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