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可别看我,我正喝着酒呢,腾不出手来。上幽子哪还有工夫去抚琴。
我来,只要各位不嫌弃,我愿意为大家抚琴助兴。说话的正是云牙。
白羽心眼明亮,早就把师父的古琴取了,一听云牙师弟要抚琴助兴,立即就把古琴放到云牙面前。
云牙接连饮了三杯花雕,右手反拨琴弦试了试音色,当下就弹了起来。
初时轻缓,似微风入竹林;渐渐地,琴音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好似暴风摇玉竹;突然右手三指齐扫:咔……咔……咔……三声脆响,倒像是把竹子折断一般;旋即又断断续续,单弦轻勾。
好一个《竹吟风》,云牙的琴艺,已经在我之上,妙,妙啊。上幽子这个行家自然是听得出云牙的琴艺如何;右手拍着玉石桌,忍不住赞赏一番;但也听得出云牙的情绪。
虽说众人也跟着拍手叫好;除了混元子,怕是没有第三个知道云牙此时的心情。
师兄,这酒我也想喝。天虹说道。
师妹,你可别喝,这一会你要是醉了,我可抱不动你。
谁让你抱了,再说了,你哪次见过我醉过?
噗……这花雕酒可不是女孩子家想喝就喝得了的。无邪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你又笑是吧,哼!谁说女孩子喝不了的?有没有胆量,咱俩比比,看谁先钻到这桌子底下。
比就比,论打架我可能打不过你,可是论喝酒,我就不信我一个老爷们,还能输给你?
无邪这是不知道深浅,这女人喝酒,要么是一杯倒,要么就是跟喝白茶一样,千杯不醉;看天虹这架势,后者居多。
好,今日我也不是你师姐,你也不是我师弟;咱们谁也别让这谁。
那就劳烦天虹大小姐,给本少爷满上……吧。天虹一把扯过酒坛,无邪以为是要倒酒,却见天虹一个仰脖,直接举坛饮了;顿时自己傻了眼了。
喏,到你了。天虹咕噜咕噜喝了一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把酒坛递到了无邪面前。
无邪接过酒坛,往里一看,登时舌头伸了出来。我哩个亲乖乖,这一通就喝了小半坛;这姑奶奶也忒能喝了吧,当下心里发了毛了。
喝啊,三十个数,一个都不能少。
师姐,天虹师姐,我的好师姐;你看这样好吧,我这就钻到桌子底下,算你赢好吗?
少废话,别耍赖,快点喝;我还等着下一坛呢。
还有下一坛,这真要了亲命了。无邪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没管住自己这张贱嘴啊。算了,认了吧;咬着牙举起酒坛,夹紧眼皮,灌了起来。
一,二,三,四……不准吐。天虹正数着数,却看见酒水从无邪的嘴角流了出来。
众人一看二人豪饮,也跟着数。
刚才天罡问这次四坛论剑都有哪些门派前来观摩是吧?混元子问道。
正是。
那大家先停一停,让你们的玉玑师父给你们说说这四坛论剑的事情。
无邪听到师公喊停,这真是救了命了,忙说道:师姐,师公让我们先停一停;一会再喝好吗?
行,我给你记着数呢,还有十五个;一会补上。天虹说完,与众人一起静听玉玑师父的安排。
众位四坛弟子。这次的四坛论剑,时间我就不用说了;这地点么,就在我们的幽明坛的鹤舞堂;论剑的过程还是依从往年;先是各坛弟子展示才艺,文武皆可,姑且作为一个开场;之后各派弟子再比拼切磋。只是这次论剑的规矩相比上次倒是改了改。
玉玑师伯,今年的规矩改的如何了?无邪记起上次四坛论剑,自己只出了数招就被太虚师叔制服,到如今还是四坛弟子最末流;今年若是改了规矩,说不定能更进一层。
你们的品级已有高低之分,今年我和你们三位师父,就不参与了。
无邪心中窃喜,终于不要在众位师兄师姐面前出丑了。
这次四坛论剑的比试规则,又叫登天境;共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由黄巾弟子守擂,白巾弟子攻擂;白巾弟子胜,则授予黄巾;第二个阶段由红巾弟子守擂,黄巾弟子攻擂;同样的,加授攻擂胜出的弟子红巾;以此类推,直到第四阶段黑巾弟子守擂,紫巾弟子攻擂;攻擂胜出不仅加授黑巾,而且替换掉失败者的位置,变为擂主,再接受其他未攻擂弟子的挑战;直到只剩最后一人,此人便是头筹。对了,还有一点,记得那天佩戴代表品级的逍遥巾。众位弟子可听得明白?
明白。众弟子齐声应道。
师弟,这登天境的比试规则,设计的着实巧妙;人人都有机会更进一层;若是这几年功力精进,说不定一次论剑就登了顶了。你可要加把劲。白鹤和身旁的白冠师弟耳语一番。
大师兄也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二人互相勉励。
云禅想到上次四坛论剑,其他各坛都有紫巾,甚至黑巾;而云龙坛,云牙云霞只有黄巾;自己作为云龙坛开山大弟子,只授了个红巾,实在是汗颜。
本来这次为了挽回一些颜面,求云霞师妹陪自己练功;哪里想到会走火入魔,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如今要是不拔得头筹,也实在对不起云霞师妹,也对不起师父的栽培;当下也在暗自鼓气。
无邪,这次你应该不会被三两下打趴下了吧,看看你的逍遥巾,都不用换了,你可得加把劲。
我知道了,师姐可别再取笑我了。无邪看着自己的逍遥巾垂下的白色剑头飘带,心里苦笑,确实不用换了。
师妹,你别只知道吃,这次可是绝佳的机会,你可要上点心。天随也与身边的天虹说了些勉励的话。
大师兄,放心……吧,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瞧见没,我等着无邪师弟……这个小白……巾来挑战……呕……呕……花雕酒的后劲涌了上来。
天虹撩起无邪的逍遥巾飘带,本想说等着无邪师弟来挑战自己;可话还没说完,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舌根一紧,胃里的东西似是要喷了出来;急忙捂着嘴,踉踉跄跄跑出了煮玉斋;手里还握着无邪的逍遥巾。
无邪的逍遥巾被她扯住,整个人也被扯出了煮玉斋;正要发难,却看到天虹师姐当真是吐了,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
无邪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急忙回到煮玉斋里;玉玑师叔正在介绍前来观摩的江湖豪杰,也没来得及细听;就取了一只玉壶,盛了一些泉水,送到了她的面前。
喏,师姐,你且先用这泉水漱漱口,别被这秽物呛到了嗓子眼。
天虹抓起玉壶,把泉水倒进嘴里,却把雪白的鹅颈也洒湿了;无邪情急之下,用了自己的巾帕拭干了鹅颈和锁骨上的水滴。
好心劝你不要喝这花雕酒,你却不信;这花雕酒后劲大得很,如今怎么了?难捱了吧?
这不都怪你?天虹已经气得泪眼迷蒙,抡起玉壶要砸。
是是是,都怪我;我送你回去休息,有什么火气,明天醒来再发;好么?无邪接过玉壶,放在了地上;又担心众人看到天虹师姐的醉态,当下就要把她送回紫烟阁休息。
我的腿脚不听使唤了,你得背我。
这……
怎么?你也嫌我重?
哪里,师姐你上来,我背你回去休息。
无邪扎了一个马步,俯下身体;天虹把双臂扣在他的脖子上,身体顺势就贴了上去。
师姐,你也着实有点沉。
你是不是想死,再说,我勒死你。天虹双臂环紧,要挟道。
师姐饶命,我这都快呼吸不了了。天虹醉了酒,这手上也少了些轻重;听到无邪师弟喊求饶,这才给他松了绑。
去往紫烟阁的路上,才行了数十步;天虹的下巴勾在了无邪的肩膀,鼻息竟然起了轻微的鼾声。
酒气混合着少女独有的香兰气息,扑鼻而来;加上后背被一对柔物上下搓弄;无邪的身体渐渐地热燥起来;正邪二气相互搏杀,也是心乱如麻。
正胡思乱想之时,却听到了天虹师姐的呓语;这个师姐真是又可笑,又可爱。
还有十五个数……还有十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