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就像是天空被戳塌了一个窟窿,天上银河的水倒灌入人间,想要将这人间的污秽清洗干净。
雨水击打在战甲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两方阵营已经重新结阵,任凭雨打风吹,并无半分动作,若不是战马不是的抛蹄嚏响,当真还以为这就是鬼蜮。
一道闪电将晃得本来阴翳的长安城恍若白昼,巨大的轰鸣声随后传来,状若战鼓!
“杀!”
李二的怒吼声传遍了整个广场,战马奔若惊雷,快逾闪电,战马的嘶鸣,马蹄的响动,铠甲互相撞击的声音宛若一曲惊鸿之舞,壮烈的让人热血沸腾。
三十步,雨滴击打在脸上,让他感觉到微微有些刺痛。
二十步,李承乾用力的抓紧了手里的战刀,感觉战刀划破雨滴的轻微颤抖,李承乾的嘴角泛出一丝微笑。
十步,李承乾用力的将自己手中的战刀扬起,周围的声音仿佛全部消失,抓着缰绳的手已经开始变的苍白。
“轰”
几乎是转瞬之间,千人对阵的巨大轰鸣声堪比惊雷,朕的耳朵一阵闷响,除了自己的心跳呼吸,别的声音已经全部消失,就像置身于虚空之中。
“杀!”
李承乾扬起的长刀朝着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太子卫砍去,随着一声暴喝,刀身上扬,将朝着自己砍来的长刀磕偏了几分,那人的刀锋险险掠过自己的肋下,李承乾一击得手,刀锋转了一个角,趁着战马错身之际用力砍过了那人的后勃颈。
一道寒光闪过,李承乾的前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长刀,长刀带着呜呜的风声砍在了李承乾的胸前。
李承乾呆愣愣的看着那个身穿黑甲的太子卫,几乎是下一刻,小小的身子就被巨力带的飞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李承乾死死的闭上了双眼,疼痛,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了出来。紧接着,眼前一片灰暗,仿佛视线被什么遮挡住了,雨水透过那些战马士卒的缝隙敲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脖子里。
寒冷,一阵阵寒冷从李承乾的胸口传来,现在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想抱着火炉睡一觉,享受一下那种温暖的感觉,哪怕一刻也好。
雨水敲击的地面的声音,掩盖了兵器互相碰撞的声音,掩盖了将死士卒的惨嚎声,掩盖了马蹄踩在人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耳边的声音渐渐都变成了闷响,然后越来越小,最后小到消失不见。
李承乾终究还是太小了些,这样的战场并不适合他。
在下一刻,两队骑兵交错而过,李承乾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大的呕了一口血,虚弱的站了起来,颤巍巍的捡起一把长刀,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太子卫,边上的二憨的身影宛若一个战神,死死的挡在自己的身前。
看着身边堆积起来的尸体,李承乾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笑声,仿佛嘲笑,仿佛庆幸,这样的笑容并不美丽,苍白的脸色配上从嘴流出又不断被雨水混合的样子,让这笑容看起来有些残忍。
“承乾!!“
“承乾!!“
李二坐在战马上死死的盯着李承乾,不光是李二,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死死的看着他,军阵里一个七岁的孩子,一个仿佛妖孽一般的孩子,跟那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比起来,他仿佛就像是巨佛脚下的一只蝼蚁,脆弱的仿佛一巴掌就能拍死。
转身朝着李二努力的勾起嘴角,展现出来的并不是笑容,是咧嘴嘶嚎,低头一看,胸口破裂的铠甲里面是自己师父给自己的那件软甲,锋利的刀锋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剧烈的撞击,却险些让自己命归黄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李承乾的身边,然后轻轻的抱住李承乾,将那个倔强的孩子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杀!”
李二一方的战马死命的催促着,他想将战场引到李承乾的前方,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厮杀的声音再次响起,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李承乾却没有听见,他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自己带着杂音的呼吸声,还有姑姑的痛哭声。
无数的战马在自己的面前交错而过,温暖的血液飞溅在自己冰冷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一切都是那么让人心醉。
双方战马再此交错而过,李承乾依旧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着两千兵马已经不足百人,李承乾重重的喘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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