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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晋阳走到了门口,被李菀鸢叫住:“你干什么去?”
高晋阳心情不好,敷衍了句:“走走。”便推门出去了。
李菀鸢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本已经下定的决心此刻又动摇了,他娶过媳妇,却从未和自己提及,就连今日的事情都是他提前谋划好的,这样的心思深沉,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么?窗外听见有人走过,菀鸢推开窗子看见是莲心起夜,便将她叫进了屋。
“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呀,再过两个时辰,天都亮了。”莲心打着哈欠说道。
菀鸢将莲心扶坐到自己床上,焦急地说:“好莲心,东魏这边我一人不识一事不知,能说体己话的便只有你了,你可不许与我扯谎。”
莲心看着菀鸢正襟危坐的架势便也严肃了起来:“夫人您说,莲心一定知无不言。”
“晋阳他...他是不是娶过媳妇?!”
莲心的表情有些为难,可又不知如何回绝。
“莲心可别骗我,这事关我的终身,我还得慎之又慎。”
莲心摇了摇头:“夫人想知道的事,莲心自会说的,可有一事我要先问与夫人,若二爷真的娶过亲,夫人便不要二爷这个夫君了么?那男子若是个顶天立地的良人,即便曾有过婚约,夫人也要一意孤行么?”
菀鸢犹豫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人这些日子与我家二爷朝夕相处,就不曾对他动情,他可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人!”
菀鸢听见莲心这样说,倒是有些吃醋:“你说的你家二爷的这些好处,我怎么不觉得,还是莲心更了解晋阳啊。”
莲心听完菀鸢的话,扑哧的笑出了声:“夫人这个样子真该叫二爷也来瞅瞅才行,这样你二人的心就都踏实了。”
“你少拿我开涮,真真是坏极了!”菀鸢恼了莲心,竟咯吱起莲心来,莲心赶快告饶道:“夫人快饶了奴婢吧。再也不敢了。”
菀鸢停下手,心情稍稍好了些:“你说的那件事,快解释给我听。”
莲心笑了笑:“其实这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婚事是指腹为婚,那姑娘是长史李大人家的大小姐,可自小体弱多病,天不假年,娶回府第二个月便撒手人寰了。二爷除了与那姑娘行过六礼其他的便再没做过,李小姐身子那样的弱,二爷即便有心也不敢啊。嫁到了府中便整日的咯血,二爷因为在身边没日没夜的照拂,不久自己也染病了,李小姐去的那日,二爷因为被过了病正昏迷着,醒来后好一通伤心,不顾病体亲自扶灵葬到了高家祖坟,也是因为这事儿,二爷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主母。”
菀鸢心里一阵失落:“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很深呢。”
莲心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二爷从未见过李家小姐,只是听过传闻,主母与主公本想就李家小姐身体弱不能生养为由推脱了婚事,可二爷说如此太过绝情,才硬着头皮娶进了家门,没成想李家小姐刚过门就染上了时疫,又因身体虚弱演化成了痨病,才过给二爷的,二爷一直送她到坟地,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可真真正正的男女之情,怕是没有的。”
原来如此。
菀鸢一惊,跳将起来,花容失色道:“那李家小姐不是死在了这张床上的吧!”
莲心摇摇头,“那姑娘自从染了时疫就被搬到下院了,二爷当时染病后睡在这里,夫人别怕。”
菀鸢心里是对高晋阳有好感的,听莲心这么说倒是心疼起这个夫君来,赶忙打听道:“那痨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病症严重时会要了人的命,晋阳是怎么被治好的?”
“那到是机缘巧合了,本来葬了李家小姐之后,府里已经为二爷准备寿材了,谁知竟遇一会医的公子上门来答谢二爷曾经的救命之情,正巧遇见二爷病的厉害,便施以援手,没成想竟救活了,只是自那之后二爷身体便不怎么好,尤其是冬天,一直拿药吊着才没再病倒,现在春暖花开,二爷已经好几个月没在吃药了。”
菀鸢喃喃道:“原来如此。他竟是这样重情义的人,想是他一直广施善缘才将自己救了吧。莲心......”
见莲心面有难色,菀鸢关切的问道:“莲心你怎么了?”
“夫人,奴婢是起夜的,现下有些憋不住了。”
菀鸢扑哧的笑出了声:“我的好莲心,你快去吧,我不再揪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