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一抖,茶水从壶里泼出来,慌忙道:“我没有什么姐姐,我们家里就我一个。”
邱世诚笑话他:“毛头小子说个谎还手抖,你叫我怎么信你?我既然能救你出来把你安定在此处,必定是将你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可还记得我把你从城北监狱救出来的那天对你说的?我说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受你姐姐苏零落之托付,把你救出来安顿在这儿。”
苏信十分震惊,他根本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的姐姐?苏零落?是姐姐把他救出来的?姐姐真的在这里?
一时激动,苏信的声音颤抖:“你说是我姐托你救我出来的?我姐苏零落,她真的在这里?”
邱世诚喝一口茶,点头:“你可知道这永硕城的司令?”
“叶司令?叶嘉良,他残暴无良,将北平来的学生全都抓了起来,严刑拷打,惨无人道!”
邱世诚一时之间没法跟他解释,只说:“你姐是他的秘书,是他身边的红人。”
苏信听闻后非常愤怒,他唯一的姐姐居然成了国民党的走狗,他如何能忍:“我没有她这个姐姐。”
苏信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说道:“你既然受她之托,想必你俩也是一丘之貉,我不求你们的关照,你请离开,我马上从这里搬走。”
邱世诚起身将他摁倒在椅子上,大声呵斥:“话还没听我说完,急成这样如何办得了大事!”说完忽然想起江安邦刚才还这样说他,邱世诚不觉缓了语气。
“苏信,你仔细听着,你的姐姐是**安插在永硕城防司令叶嘉良身边的内线,她在叶嘉良身边潜伏了十年之久,很不容易,我不希望你误会她。”
苏信讶异:“你说什么?她是**?”
“对。”邱世诚点头。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邱世诚莞尔,他多么庆幸:“我跟她是一样的人。”他突然问道:“你有信仰吗?”
“我信仰马克思。”苏信这才对他真诚的毫无介怀的笑。
邱世诚感慨:“信仰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有一种魔力,能让隔着山长水阔天高地远的人们走到一起。”
“是谁派你来的?江老头?”苏信问道。
邱世诚点头,转回正题:“苏信,你姐她……”
“我姐她怎么了?”苏信一听这话,意识到苏零落可能有危险。
“前些天执行组织给的任务时,她暴露了,我不清楚她现在被叶嘉良关在什么地方,但我得到消息她暂时是平安无事的。”
苏信松一口气:“叶嘉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没有杀她?”
“这之间有你所不能明白的事,也许他觉得留着她还有用。”邱世诚黯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救她,可是他有顾忌,他不能独自冒险。
“叶嘉良那般狠毒的人不知会怎么折磨我姐。”
邱世诚叹气:“他不会折磨她的。”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救她,我都听你的。”苏信十分急切。
“你姐暂时不会有危险,你有别的任务,组织上让你明天上一趟城北的靖柏山,半山腰有一间寒云寺,你去找一个名叫慧空的师太,将这张字条交与她,之后你在寺庙里以斋客的身份住下,等候我的消息。”邱世诚将江安邦给他的字条转交到苏信的手中。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上线,你所有的工作都要向我汇报,除我之外不执行任何人的命令,这也是江先生的意思。”
苏信点头,好奇使然:“你就是传说中的‘枭鹰’吧?”
邱世诚不语,只反问:“何以见得?”
“说不上来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姐的事……”
“你放心,你姐不会有事的,我比你更想救她,但我必须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能贸然行动。”心爱的人深陷危险之中,他除了瞻前顾后听从安排,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救不了自己爱的人,没有什么比这一点更令他沮丧了。
苏信看着邱世诚落寞的身影,忽然问道:“你就是Herbert Qiu?”
邱世诚十分惊讶,这个称呼已十多年没有被人提起过,连重逢不久的格拉莎都不再如此称呼他,而直唤他邱,Herbert是他在莱比锡的名字,只有异国友人才称呼他为Herbert Qiu。
“你怎会知道?”
“姐姐曾来信,提到过一个名字,叫Herbert Qiu,她说Herbert是她们学校化学系的高材生,是中国人,还说对她照顾有加。”
邱世诚在苏信的言语之间想起那些前尘往事,不自觉弯起嘴角,往事那般美好,真想回到那一束灿阳刚巧透过莱比锡的树叶投射在教室课桌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