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反戈一击,那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不然害人不成反害己。”蔡斓说道。
“说得没错。”何贯昌点头道,“我们要把这件事推给永盛,说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那首先就要先找到证据。没有真凭实据,是不会有媒体相信我们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编造的,哪来的什么真凭实据?”蔡昌勇疑惑的问道。
“这也简单,找个人顶缸不就结了。”何贯昌说道,“这次只是枪击,又没有死人,就算关进赤柱监狱,顶多一两年就出来了。我们多付一点钱,相信没有人不肯的。”
“恩。”邹文淮点了点头,“这个事要找一个机灵的人来做,我们还要用他指摘永盛呢。若是粗口笨舌的,到时候连话都说不圆满,那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除了凶手之外,还要再找一两位永盛的内部人士爆料,最好是公司的高层,位置越高说的话越容易令人相信。”蔡昌勇在两人启发之下,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儿。
“只是永盛高层的那几人对韩劲都是非常爱戴,只怕不容易策反他们呢。”何贯昌皱着眉头道。
现在永盛高层像王精、俞铮、张国忠,都是公司的干将,韩劲的左右手。他们的年薪也有数百万之巨,比新艺城的几位老板赚得还要多。
因此他们对永盛自然也是肝脑涂地,对韩劲也是推心置腹,想要策反他们,让他们反过来指正韩劲,难比登天。
“高层不行就中层,利诱不成就威逼。有永盛内部人的爆料,再加上我们找的枪手,这样才更容易令人相信。”蔡昌勇说道。
“阿勇说的不错。”邹文淮点了点头。“蔡斓,你有什么主意?”
“我始终觉得这样不太好。这件事我就不发表意见了。”蔡斓摆摆手道。
邹文淮听他这么说,不禁感到有些腻歪。
“蔡斓,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了,先收起你那酸腐文人的架子,好不好?”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也不看看永盛是怎么对我们的,先是策反了洪京宝那个逆臣,现在又把我们的人全都挖走。他要把我们嘉禾置诸死地呀。现在我们不过是被迫反击而已。”
“蔡斓,看在一场老友的份上,帮帮忙,出个主意好不好?”邹文淮问道。
蔡斓听何贯昌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叹息不已。
他发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不了解邹文淮了,眼前的这个老朋友现在也是越来越陌生。
最早之前,蔡斓是负责邵氏在日本的电影发行业务,和邹文淮都是上下级的关系。后来邵氏关门之后,蔡斓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永盛,而是来到了嘉禾。并继续负责电影发行业务。
因为蔡家在南洋很有势力,而蔡澜本身又在日本留学,并为发行电影周游列国。所以全世界各地都有他的朋友。借助蔡斓的关系,嘉禾的电影在南洋,在日本,在欧洲才发行的顺顺当当。
因此邹文淮十分器重蔡斓,蔡澜也很敬重这位老上司,老朋友,认为他是真正喜爱香港电影,愿意为它奉献终身的电影人。
只不过这两年来,嘉禾所闹得风波。却让他有些看不顺眼。
一则,克扣演员的分红。像洪京宝、许贯文都曾经因为这件事和嘉禾起过争执。寒了很多老臣子的心。
邵氏当年垮台,就因为亏待旗下的员工。让老员工们都对它离心离德,没想到嘉禾也走上这一条路。看到连洪京宝这样的老臣子,最后都被逐出了嘉禾,蔡斓都为邹文淮感到心痛不已。
现在听邹文淮抱怨是韩劲策反了洪京宝,蔡斓对此深表质疑。他知道洪京宝是个极讲义气的人,他会离开嘉禾,一定是受到了极为不公的对待。
他也听说了洪京宝走之前那两个月,嘉禾是怎么对待他的。断他的粮,挖他的人,让洪京宝无路可走,被迫带着兄弟们出走。所以在这件事上,蔡斓并不怪洪京宝。
二则,引入台湾资本,引狼入室。台湾片商有多贪钱,蔡斓早就是见识过的。
当年台湾电影的发展不比香港差,像甄妮、林清霞、林风娇等,可都是红遍东南亚的明星。但就因为台湾片商过度追求商业利益,跟风拍片,拍了一堆大烂片,坏了台湾电影的名头。
之前南洋的观众还是很喜欢看台湾电影的,但是现在提起台湾电影来,却是一脸的鄙夷,没有人愿意再去看。
何况这一次,邹文淮引进的不只是台湾片商,而且还是台湾黑帮,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呀。
像嘉禾这样干干净净做生意的公司,是不应该和黑帮扯上关系的。因为但凡是干黑帮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见利忘义的。别看电影里渲染的兄弟情义比天高,比海深,其实那都是骗人的。
就连水泊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义结金兰,大口吃酒肉,大秤分金银,互相之间还有个心结在呢,晁盖还被宋江阴死了呢,现在的黑帮可比之前还要黑的多。
嘉禾现在跟他们合作,让他们出资拍电影。但是黑帮可不是善堂,两亿港币拿出来,玩个九出十三归,只怕要还三亿港币回去,否则他们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嘉禾现在借用台湾黑帮的钱拍片,这种行径相当于是饮鸩止渴,是不足取的行为。
其他还有大大小小的事,也让蔡斓有些看不过眼,不过因为念在之前的旧情,他也不想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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