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它们,我就沉浸在它们中,我越是沉浸在我的那些经历中,我就越不安分,我就越想将令我疯狂、发疯、兴奋、激动的所有东西讲出来,我认为我是讲不出来的,我尝试着去讲,我以为我讲出了什么,而事实上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讲出来。你们就和我在这里静静地喝茶吧,我什么也讲不出来。”
悟道说:“有些事情是讲不出来的,比如魔域的苦难就是难以言说的,我总要说,魔域的音乐是最悲惨的音乐,魔域里的很多人有着最悲惨的命运,过着最悲惨的生活,魔域的很多景观是最吓人的,魔域的很多坏人,是最邪恶的,总之,魔域里的很多存在是黑暗的极致。夜独泓曾经呼唤黎明,呼唤光明,可是语言就是那样地不起作用。我想要驱逐这里的黑暗,那么首先我要战胜这里的魔鬼,啊,那些邪恶的人啊,真是让人咬牙切齿,真是让人发指,真是罪恶滔天,真是罄竹难书,真是十恶不赦,真是难以言说。”转头问夜独泓:“你有没有去迎接挑战的想法?”
“迎接挑战?什么东西?迎接什么挑战?”夜独泓不解。
“监督师派人来追杀我们,我不想逃跑,一直不正面这件事情也不是办法,我想明天就去找监督师,和他一决高下,和那邪恶的人一决高下,”悟道说,“我想去找监督师算账,监督师让我们紧张,监督师让我们难受,他让我们难过,我们就不能让他好过,我们必须直面他的追杀,我们必须站在监督师面前,说,你是邪恶的人,说,你是不应该存在的人,你是应该被消灭的人,你还在这里无法无天,你还在这里逍遥法外,你还在这里作孽,就由我今天来消灭你吧。”
“你是说我们明天去收拾那监督师?”夜独泓问。
“对,我实在忍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我压抑得太久啦,我快不行啦,我要爆发啦。”悟道激动地说。
夜独泓说:“好,我们明天一起去找那监督师,讨个说法,妈的,为什么追杀我们啊?”
悟道说:“不,我们先去找监督师,先不要都去,我们这次去先摸摸监督师的底,等我们把他弄清楚了,再计划与其战斗的方式方法,我们要选择好时间,做好方案,所以,我们必须先去摸监督师的底。”
夜独泓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行,我们就这样决定,明天我们一早去找那监督师。”
几个人就在桌子旁边喝茶,茶香满屋,很多人都没有喝过这种茶,他们喝过,也正在喝。
悟道说:“你们不知道,我在给魔王建造魔宫时内心是多么愤怒,你们不知道,我是多么讨厌给魔王建造魔宫,花那么多钱,动员那么多人,简直就是劳民伤财,我明天一定要到魔宫的建筑工地,我明天一定要找到那可恨的监督师,我明天一定要去与监督师理论,我明天一定要不给监督师好脸看,我明天一定要呲监督师一顿,我明天一定要问问监督师心里是怎么想的,心里是咋想的,我明天一定要问问监督师都做过什么坏事,从实招来,我明天一定要问问为什么魔宫是这副德xing。啊,魔域,就是苦难集,就是悲惨集,就是哀伤集,就是断肠集,就是伤心集,就是眼泪集,就是悲痛集,就是无奈集,没有错,我说的没有错,整个魔域,就他妈是黑暗的所有存在的集合,真是可恶。”
夜独泓说:“师傅,弟子听了你的话才知道你对监督师多么痛恨,你知道那监督师杀人不眨,你知道他邪恶,你甚至亲眼见过他用烙铁烙人的胸膛,你亲眼见过他用棍抽人的小腿骨,你亲眼见过他拿刀片割人的肉,你亲眼见过他挖人的眼珠,你亲眼见过他把针插入人的指甲缝里,你亲眼见过他用火烧人把人活活烧死,你痛恨那邪恶的人,你痛恨监督师,你恨他们,你想除掉他们,我支持你,我明天就跟你去找监督师。”
悟道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夜独泓说。
大家都不说话了,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就应该不说,说不清楚还说,这个人就是不清楚。苦难是说不清楚的,只能用心感受。悟道感受到那说不清楚的苦难,他要为人民做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