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商议买马的事情,你突然提杀人放火做甚么:“难不成大兄是让我去半路劫杀那贩马之人?”
“非也。律言:杀人者死。吾又怎生忍心自己的妹子才过门便当了那寡妇呢。”
“那是让我去劫那富户之人了?”
“亦非。”
“半夜抢劫官库?”
“万万不可。”
“这也不是,那亦不是,如此,倒要听听你是准备让我怎样去杀人放火。”
“汝且先应了三日后的那事,吾便教汝。”胡魁不肯言明,只是催明溯那先前之事,邓元等人亦纷纷帮腔。
“不就是娶个妇人嘛,多大的个事情,我答应你便是。”明溯一肚子闷火,没好气地回道。
“好马,还有兵器。”胡魁追着提醒了一下。
“马就外面那匹,青花大骢,再好的我也拿不出了。至于兵器”,明溯拍拍腰间,有意去气那胡魁:“这把长刀,便是去玩妇人,我也从来没丢下过。”
“你……”胡魁气的直打哆嗦,伸手又要去摸那刀,诸人早有所备,见情形不对,忙上前按住。
“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明溯出了口恶气,也就不再多言,毕竟都是兄弟,说多也会伤了感情。
“那青龙山贼人可是杀戮了汝西山全庄?”
“对呀。”
“汝可想报了这血仇?”
“那是自然的,我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要不是为了报仇,我往死里练那乡勇做甚么。”
“那汝这便去吧。”
“去做甚么,杀贼?可是这又与钱银有何关系?”
“吾怎生就这么看走了眼,偏偏选了汝这样一个蠢货。”胡魁捶胸顿足,故作哭天抢地状,旁边诸人看着一个魁梧的汉子在那女儿姿势,自是笑得前俯后仰。
明溯也不是笨蛋,只是经验欠缺了点,见众人模样,哪里还不会明白过来:“原来你是让我去抄了贼人的老窝啊。”
“那伙贼人盘踞青龙山多年,从邻近几个县里苦主告状的记录来看,至少也弄了有数百万大钱了,如若能够抄上一番家底,不仅那购马的钱银不愁,便是你那新建的庄子,三五年之内人食马嚼,也是足够了。”邓元作为贼曹,对那青龙山的贼人自然也是清楚得很。
一听还有添头赚,明溯的积极性便迅猛高涨。手上兵强马壮,百余精勇去对那近百乌合之众,想来胜算还是极高的。正盘算间,胡魁却是正色对那邓元言道:“此次屯马,关系吾等根基壮大,吾也不能眼见自己妹婿去做了那无头之鬼,汝且借吾五百县卒。”
“非有郡中军令,士卒不能出县半步,便借与汝,又有何用?”
“这个汝不须担心,吾自有法子避了那法令。”
邓元思索了片刻,便爽气地应了下来。众人把酒言欢,饮至天明,明溯还想像上次一样借老翁的里屋补上一觉,却被面红耳赤的妇人拿那门拴赶了出门。
一路迷迷糊糊地赶回了邑西里,去那陌外祖坟前祭拜了一通,返回时,明溯却跟父亲大人说了一声,然后,径自折去那典娘子的坟前也做了个帽子,好生祭拜了一遍。
其实,此次祭拜倒也是情真意切,只不过,明溯还怀了另外一个心思,那便是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贩马的王重前来。然而,在边上踌躇了小半日,不谈人影,连个鬼影子也没从树林那面转过来,明溯只得怏怏然而归。
没有熟悉行当的王重帮忙,自己等人也不定就做不成此事,官商官商,好歹己等也算是半个配着青绶的“赤”顶商人。明溯叹了口气,疾步回去,与父母亲大人禀报了胡魁那奇怪的迎娶要求。
先生却是十分通情达理,言道:“许是大户人家妇人怕我等失了排场,索性便简装轻典,便宜行事。至于那好马、兵器,谁又没个嫁与少年英雄的梦想,便是你娘当年……”先生回头看了一看,见妇人神色不善,不再岔话,讪然接着说了下去:“若是一个猥猥琐琐的登了上门,任哪家小妇人心中都会有所想法的。”
先生的这番话也是有点道理的,左右暂时想不出什么缘由,明溯也只好先就这样罢了,反正,离那迎娶之日,也不过还有二日,时间到了,自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