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时有嚎哭,责骂的声音从客栈二楼传下来,几个在二楼伺候的书童,侍女来来往往,一夜也没消停。
此时,脸色惨白的刘明书趴在客栈的胡床之上,耳朵里听着几位曾经的同窗好友的哼哼声,不时的咬着牙。
豆大的汗珠子不时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从臀部一直到肩背,再到头脸,火辣辣的疼痛潮水一般冲击着他的神智,太疼了,已经让他脑子有些发木,连痛恨的力气都已没剩了几分。
昏昏沉沉间,响起在耳畔的哭声让他清醒了过来,睁开肿成核桃般的眼睛,眯着抽过去,自家以往最喜欢的妾室一边给自己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哭的梨花带雨。
若是搁在以前,他定然是要调笑几句,让小妾转悲为喜,说不定,还能灵光一闪,吟上几句好词,过后填了曲子,让精擅歌舞的小妾唱来听听。
但此时此刻,他却只感到厌烦,“嚎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声音嘶哑的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难受之余,他不由有些恐惧,自己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小妾到是勉强止住了哭声,只是泪珠子还掉个没完,不过现在刘明书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艰难的扭头瞧了瞧,几个同窗友人的凄惨景象和他差不多。
刘明书隐约的有些平衡,而且恶意的想着,与这几个家伙在国武监就读的时候,各个自持才学之余,还都觉着跟平常的读书人不一样,有着一副好身板,允文允武,国之大才的模样。
而在长安府受刑的时候,一个个叫的都跟娘儿似的,哪里还有半点风姿可言?
想到此处,他这里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心里积攒下来的怨毒之气,不由又增了几分。
心下暗自发誓,若他刘明书能脱此劫,有朝一日,定要让那姓赵的满门不得好死,这么一想,伤痛好像轻了一些,仇恨的力量,有时候确实无比强大。
而刘明书,也在仇恨的带领下,很快陷入到了幻想之中,想到舒爽处,脸上还露出些扭曲的笑意,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惊悚。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却是不会想及,正是仇恨,让他落到了如此田地。
“贤弟,贤弟。。。。。。。”
熟悉的声音,终于将刘明书唤醒过来,抬起头,一张有棱有角,满是男人魅力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疼痛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让刘明书呲牙咧嘴,但脸上却又有不一样的疼痛浮现,让刘明书差点一口气憋过去,想说什么话自然也不可能了。
来人带着些疲惫,但那一身让人不由自主便想要亲近信任的气度,却越发的浓了,也令刘明书打心眼里对这位始作俑者恨不起来。
其实,眼前这个人也是他一生当中,交往过的最具人格魅力的一个人物,只是他自己从不曾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罢了。
来人见刘明书这个样子,温和而又满怀关切的笑了笑,安慰道:“贤弟,为兄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能送你们出长安县。。。。。。。闹到今日地步,唉,为兄惭愧啊,但那人势大,为兄也无可奈何。”
“贤弟今后怕是回不去乡里了,为兄已经替几位贤弟办好了通关文牒等物,各去隐居待时,几位贤弟皆乃人中之杰,异日定能大发光彩,今日小挫,还望几位贤弟不要自馁。。。。。。。到那人失势之时,为兄在京中恭迎几位贤弟回京。”
说到这里,来人眼眶微红,不由落下泪来,看上去真个是情真意切,即便是刘明书身边的小妾,也愣愣的看着他,忘了给刘明书擦汗。
刘明书心里剩下的那点怨气,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占据心中的,满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再无其他什么。
哽咽间,他就想爬起来,但肩膀却被来人坚定的按住,“贤弟莫要激动,再伤了身子,就是为兄天大的罪过了。。。。。。。。贤弟身上都是皮外伤,好好将养,将来便不会留下病根。。。。。。。出了长安县,咱们有人接应,那时就是海阔天空,为兄再与贤弟叙叙别情离意便是。”
轻轻松松,安抚住了几个读书读傻了的年轻人,来人这才退出房间,房门边上,早有人等着。
“哥哥。。。。。”
这人向那张嘴就要说话的汉子摇了摇头,轻轻带上房门,两人一直来到楼梯口,左右瞅瞅没了旁人。
那汉子才低声道:“哥哥,禁军那边打探过了,没什么动静,显是那边还没回过神儿来呢,哥哥,难道真的送这几个瘟生就这么走了?那人可不好惹,天地虽大,这几个瘟生病怏怏的,又能逃到哪儿去?”(未完待续。。)I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