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多报损耗之外,来往之间,收受礼物,在光禄寺也早已乃是平常之事。
有些人更是借助皇商之手,暗中当起了商人,名下酒楼,茶园,屋舍等等,都在渐渐增加,怎么来的,那还用问吗?
当然,此时的光禄寺,还没有糜烂到明末清末那么触目惊心,操作起来,也更加的谨慎和隐秘,还没有形成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但只要继续细细追究下去,糟烂事儿也绝对不会少了。
这个府里,收了歌姬,那个府里,弄了几张字画,至于顺手拿点皇家的东西,那都不是事儿。
这么一来,宫里的太监也没好了。
几个代皇家监察供物的大太监,自缢了两位,剩下的都被拿下,由皇后娘娘亲自问询……
相互攀咬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宗府那边首先就有皇亲国戚吐了口,大理寺那边又多了几位犯人不说,其他光禄寺犯事官吏也没坚持多少时候,纷纷写下供状。
当官的最怕其实就是这种情形。
无论是审案的,还是被审的,一下就都痛苦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此事已成大案无疑,虽然现在还局限在光禄寺一处,但谁也不知道,此案到底会牵涉出多少人来。
毕竟,皇供之事,地方上也要参与,光禄寺坏事的官员多了,地方上也绝对逃不开干系。
既然光禄寺少卿这样的人都陷进去了,牵涉出一个或者两个布政使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这还要看皇帝陛下的意思。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始作俑者,都已经松了手,就等着看人头落地的戏码了。
不过此时,成武皇帝陛下终于显现了他仁慈宽厚的一面。
到了成武七年八月末尾,峦平公主驸马悄然进了大理寺牢狱。
支开狱卒,来到关押大理寺少卿刘景尧之处,低声只说了一句,“刘大人,你做的事情你自知之,公主殿下仁慈,不欲牵连过多,望你好自为之。”
刘景尧自然不会认为他口中的公主是指峦平公主,峦平公主,是靖佳公主的姐姐,虽说同父异母,但两人来往甚密。
如今这位驸马传来口信,那么也就是靖佳公主的意思了,在这个上面,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刘景尧已经绝望,同僚相护,已经指望不上了,唯一还存着的一点希望就是,能保住自己家族不受牵连。
但驸马没给他讲条件的机会,说了一句便径自走了。
宦海沉浮多年的刘大人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时候,若还舍不得自身,那么,自己很可能会暴毙于狱中,家族也将受没顶之灾。
于是,这位为情所害的刘大人,在牢中折腾了半晚上,状若疯狂,最后,咬破手指,写下一首缠绵悱恻的七言绝句,然后抽出腰带,往大牢的铁门上一挂,就此殒命于当晚。
而这位驸马爷又去到几个攀咬最烈的人那里,说了些话,出了大理寺牢狱,驸马爷马不停蹄,又去了宗府,照旧如此行事一番。
当晚,大理寺少卿刘景尧自缢于狱中,之后,长安刘氏抄家,男子皆配西凉,榆林,大同等处,以为罪役。
女子皆发卖为奴。
又是一家人妻离子散。
但无论是靖佳公主,还是赵石,对此都不会太过关注,更不用提什么怜悯之心了。
当事情发作,结果其实就只能是一个。
他们都是真正的上位者,经历的多少大事,以及长安城中的风云变幻,断不会被眼泪和哀嚎所打动。
后续的事情不用一一细表。
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去守黄陵的守黄陵,去到皇庄上种地的去皇庄种地。
光禄寺一案,很快审结,接下来倒霉的就是皇商了。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了商人地位的劣势。
官员们或许还能挣扎一下,这些商人嘛,却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已。
这个时候,因有心之人的引导,很快便牵连到了剑南路蜀商头上。
其实,不算冤,他们在京师设下会馆,让很多人感到了不舒服,他们实际上也是光禄寺一案扩大的诱因之一。
牵涉到的蜀商不是一位两位,因为本来蜀中就是皇家供物的主要来源地之一。
面对有目的的攀咬,剑南路蜀商开始陆续遭殃。
而商人们一旦牵涉到这样的案子里,下场比那些官员要凄惨的多的多。
抄家灭族是题中应有之义,区别只在于灭的几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