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结琴瑟之好,如此美事,若能得世叔成全,我家大人当有重酬……”
还没等他说完,李严蓄那里一口香茶方自入口,这时却是噗的一口全都喷了出来。手一哆嗦,手捧着的茶碗茶碟都给扔在了地上,立时便将茶水弄得满脸满身,这时别说什么为官之威仪,便是起码的矜持都没了。眼睛瞪的老大,脸上茶水滴滴答答也仿若不觉,真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陈常寿苦笑连连,也住了口。扭过头去,就装没看见,他到也理解李严蓄为何如此失态,自己都觉着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多数便是一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佳话,嗯,说是笑话也不为过地,两个将军结亲本就已经够稀奇地了。还是女大男小,自己都是这般感觉,那就别说是身为长辈的李严蓄了。
最终,李严蓄和陈常寿两个人笑呵呵的在花厅台阶之下分了手,一个没再客套着说送上一送,一个掉头而去也就再没回头看上一眼,但这大小两个狐狸脸在别转脸去的瞬间,脸上客套式的笑容便都收了起来。嘴角微翘。神色间却都多了一股意味深长的笑意,如出一辙……。
……
一支长长的车队在春寒料峭之缓缓驶出长安城门。十余辆马车,数十从人,百多背刀挎剑,铁甲铮鸣地护卫,这一行人不可谓不引人注目,路过行人均是纷纷猜测,这又是那位朝廷大将辞官归故或是出外旅职。
距城门里许处,送行之人纷纷离去,这里有前景王府护卫都头,如今地羽林右卫副都指挥使王虎,有香侯府知事陆飘,还有羽林左卫众将,更有雄武军军统制李行,大将军折木清地亲军司马折沥,间还有几个太监打扮的人等和赵光等赵氏族人掺杂其间。
赵石抱拳为礼,将最后一队人送走,一身羽林军服地李全寿嬉笑着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来到了他的身旁,这位皇终是得了父皇允许跟了悄悄出京,不过这一队队杂七杂八,大多好似和赵石八竿也打不着的送行人等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羽林左卫众将就不说了,主官回乡,自然是要送的,王虎是旧识,送送也是理所当然,那几个太监和赵光等人都是奉了太后之命,很是送了些礼物以壮行色,这也没什么,现在谁都知道鹰扬将军赵石这个外戚地身份是坐实了的。
但香侯府?折大将军的人?雄武军李敢当的儿?这些人怎么琢磨也和赵石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啊,是怎么认识地?真真让人有些奇怪。
赵石目注远方长安城那好似亘古不变的高大城墙,似有所思,这些天让他认识到,不知不觉之间,通过所做的事情,所认识的人物,他地根基正在慢慢变得雄厚,甚至于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快的多。
和李家的亲事已然定了下来,李敢当初时正如所料,差点和上门提亲的赵老爷拍桌瞪眼,但之后却是峰回路转,李严蓄正逢其会,在他的劝说之下,让那些听到消息的族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门看似不可能地亲事竟然当场定了下来,走的时候,消息已然慢慢传开,也不知能闹出怎样的一番热闹来的。
接下来便是香侯府来人,重提旧事,但现在赵石身份和之前已是大不相同,去作什么都头也就和开玩笑一般了,不过这些女能量颇大,竟是转了个弯儿,要送一队娘军入羽林左卫,而且还得了当今皇上的亲口诏准,随同送上的还有兵部以及枢密院的书,让赵氏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香侯府的影响力,既然什么都全了,他也没有不答应地道理,于是这送行之人也便出现了香侯府人地身影。
至于说折大将军那里来人,也是赵石没有想到的,武学教授这个虚衔已经被他忘地一干二净,到是亏那位大将军还牢牢记得,想起见过几次面的折大将军,对方的为人和气度却也不由他不从心底里感到认同和敬佩,也便答应了从巩义回京之后,就到武学视事。
王虎和齐平也到府上拜会,两人对他多有亲近之意,这也在意料之,都是从景王府出来的,情谊犹在,以后在宦途之上相互扶助也便在情理之间。
和这两人说的最多的还是南方一触即发的战事,如今齐平已是南方四州押运副使,专管大军粮草辎重之调拨事宜,压在身上的担不可谓不重,人累的是又黑又瘦,不过比之从前却是干练了许多,起码人的酸腐气在他身上是看不见踪影了的。
和赵石说起这事来,他也没什么隐瞒,这次战事却是几乎抽空了南方各州府兵力,粮草辎重加起来,大秦三十多年之积蓄大半儿都用在这一战上了,国库几乎为之一空,这是一场空前的赌博,齐平身在其,更能明白这一点,说到这些,神色之间的忧虑好像油墨一般浓的化也化不开。
不过说起来也是可笑,后蜀使臣来到长安,竟然还打着让两国息兵的打算,一口一个友邦,一口一个师出无名,不说后蜀在四十多年前曾趁大秦新败之机,妄图侵土的故事,就说大秦已然动员到了如此的地步,哪里还有谈和的半点可能?
齐平更是苦笑着说起这几位后蜀的使臣怎么依足礼数拜访大秦重臣,又怎么被这些重臣们套得话语,后蜀如今竟然没有半点防备,后蜀朝堂之上还在为打还是和争论不休,看几位使臣不紧不慢的样,也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等的臣,这等的使节,实在让人感到分外费解……
想到这些,赵石也是摇头失笑,也许川之战不会像自己想象般那么难打吧?
摇了摇头,将这些繁乱的心思抛开,带马回身,“我们走……”
在李全寿兴奋的尖叫声,战马长嘶,卷起漫天烟尘,不一时,便追上了车队,随着滚滚的车辙之声,渐渐远去……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