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正想听听,爱卿怎么说。”
赵石沉吟了一下,才正色道:“既然陛下想听,那微臣也就斗胆说几句,历朝以来,对待北方胡人,无非恩威并施而已,无论秦汉大动干戈,镇之以威,还是唐时和亲诸策,施之以怀柔,皆先贤遗策,智慧之精华。。。。。。”
“微臣所想,无多少新意,也不脱先贤遗策之范畴,但臣曾两度北上草原,征伐于翰漠之间,于胡人风俗习性,诸部之局面,皆有了解,所以也就想的多了一些。”
别看赵石说的有些啰嗦,但这却是以正经的廷对的方式在说话,换句话说,他如今是以枢密使的身份,在向皇帝陛下进言。
既非得胜回朝的大将军,也非深得皇帝陛下信重的晋国公,更非什么皇亲国戚,这是在来之前,陆敖刻意叮嘱,赵石照做而已。
要不怎么说好的幕僚非常之重要呢,在一些细节之上,会给予你非常透着政治智慧的提醒。。。。。。。
其效果,无法用笔墨来具体的形容,而成武皇帝只听了几句话,便感觉到了这一点,心下很是欣慰,也有着赞赏,公私分明的臣子,在皇帝陛下眼里心中,都会留下一个好印象,尤其这样做的是大将军赵石,皇帝陛下更是由衷的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所以,皇帝陛下并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而如此认真的聆听,在帝王而言。是对臣子最大的褒奖和承认。
言谈无忌的亲近于君臣来说。可以偶尔有之。但从来不会长久,也只有这种上下分明的问对局面,才是君臣的常态,也更加的稳固。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陆敖用她身为女人的细心,很好的弥补了她见识上的不足之处,与南十八。陈常寿等人相比,已经可以说,各有所长。
赵石并未真切的体会到这一点,因为他入宫面圣的次数已经很多,而主动入宫进言的次数又很少,现在还无法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差别所在。
他还在继续说着,“微臣曾在大同收一幕僚,乃金人降臣,于抚胡之事上,很有些见地。曾于草原之上,献平胡诸策。。。。。。”
这时。皇帝陛下微微一笑道:“可是随军书记李之问?”
赵石愣了愣,道:“没想到,陛下也知其名?”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显出些雍容之态,漫声道:“爱卿率兵北上草原,诸般战事,皆由此人编成书册,传回国武监,其人之名,已然斐声长安,朕也曾拜读过。。。。。。”
“是红芦草原吧。。。。。。。”
赵石一听就明白说的是哪里了,立即点头道:“陛下记得不错,额拉姆河北边的一处草原,本来没有名字,但那一战过后,春天时长出来的草都带着点红色,在草原上的士卒闲着无聊,便起了个红芦草原的名字给它。”
说的很简单,但实际上,那一片草场,至今也没谁愿意到那里去放牧,虽然那里的草场长的异常茂盛,离额拉姆河也不算远。
但那一战,数万乃蛮战士战死在了那里,血肉都融入了草地里,春天时长出来的青草,带着妖异的红光,长及马膝盖的青草,如同芦苇一般在春风中飘摇晃动,于是,便也有了红芦草原的名字。
那里如今是一处禁地,尤其是对于草原上的部族来说,因为那里死的人太多了,所以那里水草虽然丰茂,但谁也不愿占据那里,去打扰死去战士们的安宁,随着名声的传开,更有许多灵异的传闻贯穿其间,更是让许多人望之却步。
皇帝陛下没有亲眼看见过那里,更不曾参加过任何的战事,对于数万人生死搏杀的战场缺乏认知,也就不太明白红芦草原几个字代表的意义。
他只是以轻松的口气,说着李之问的文章罢了,“红芦草原之战,嗯,朕仔细观瞧过随军纪略,写的很不错。。。。。。。秦军将士奋勇向前,各个争先,若泰山压顶,如惊涛拍岸。。。。。。”
皇帝陛下念了两句,便笑着停了下来,“记得不太清了,只是觉着看了之后,很是热血奔涌,即便是朕,也有了从军杀敌的冲动。”
“从草原传回来的随军纪略,朕都瞧过,也都是出自李之问笔下,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文笔稍欠,锋芒有余,写随军纪略,正合其用。”
“他写的这些军中纪略,皆以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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