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伏在一个宽阔的后背上。刺鼻的汗臭味异常的浓郁,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
李大壮似是察觉到背后的一样,扭过黑脸咧嘴一笑,道:“唐大人,你终于醒了。”
一听到这句话,周围的目光同时聚了过来,一帮大老爷们瞧着双眼迷离的唐安,发自内心流露出真切的笑容。
毫无疑问,这段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险的日子,是他们一生最为凶险也最为精彩的经历,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死神手中逃生,都是因为李大壮背着的那个男人。
他们害怕,怕他再也醒不过来。还好现在,唐安的苏醒让这种担忧烟消云散。
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唐安晃了晃脑袋,道:“我昏迷了多久?”
李大壮笑道:“已经快两天啦。”
两天?唐安心里一惊,抬头看看四周,入目是一片芦苇荡,拨开黄色的麦杆,随处可见一汪汪平静的死水,远远望去,一个巨大的天[ 然湖泊映照着蓝天,如同一面光洁的镜子。偶尔几声鹈鹕的叫声回荡,打破了这美好画面的平静。
原来早已经走出了森林,进入到了真正的沼泽地。
“想要从这里找条路走,真他娘的不容易!”李大壮吐了口痰,满脸的怒气。“这该死的地方真邪门,根本没有路走,咱们只能约摸着一直朝西。这些水洼看起来很浅,但水下都是淤泥,一脚陷进去便很难拔出来,所以行军速度一直都不快。”
唐安勉勉强强下地,寒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脚踝。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寒意,这才意识到秋天已经快要过去了。
他看了看远方,道:“路再难,也是人走出来的。我知道咱们选择的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是不度过这道难关,咱们就回不到亲人的身边,所以这条路再艰难,我们也必须走下去。”
其实不用他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明白这条希望之路的意义。身后,是数不清的追兵,想要活下去,他们已经没了回头的路。
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坚决,唐安很是满意,继续说道:“但是接下来的一段路,将是对我们最大的考验。大家也许不清楚沼泽地意味着什么,我告诉你们,意味着死亡。这片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湖水下面,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有会吸食人血的蚂蝗,有如同枯木一样漂浮在水面上的鳄鱼,还有能把人吞没的淤泥。我们的每一步都很艰难,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像在丛林中那般大意,能做到吗?”
“能!”
响亮的呐喊声整齐划一,唐安欣慰的点点头,却感觉脑海中一阵晕眩,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慕绒一个箭步拖住他的胳膊,皱眉道:“你怎么样?”
唐安虚弱地笑笑,道:“没事,只是感觉身子有些虚,但体内好像有一股邪火,浑身都有些燥热。”
说着,他举起被赤蛛咬伤的右手看了看,虽然已经消了肿,但却还是一片红色。
想到自己身上的毒没消干净,唐安顿时想起了危难时刻毫不犹豫为自己吸毒的苏媚儿。扭头看去,见不远处的魅舞妖姬在一帮衣衫褴褛的大老爷们中间,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一般动人。不过此时的她早已重新戴上了面纱,让人看不清楚那张俏脸上是否依然挂着两根肥香肠。
想起当夜和一张绝美容颜毫不相称的厚唇,唐安又是好笑又是感动,问道:“媚儿姑娘,你好些了吗?”
苏媚儿冷冷看他一眼,似乎又回变成了和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淡淡道:“不劳你费心。”
唐大人难得吃瘪,一帮将士哈哈大笑,感叹这位西域夫人还真是脸嫩。
唯有背对着所有人的苏媚儿听着那些爽朗的笑声,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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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知道沼泽地并不好走,但只有真正走过的人才知道,这段路到底难走到了什么程度。
唐安的话并非无的放矢,一连赶了两天路,他的预言都变成了现实。比如昨天上午,一个士兵错把一条三米多长的巨鳄当成了一块木头,结果被咬断了整条手臂。作为补偿,将士们每人一碗鳄鱼羹。
再比如今天傍晚,走在最前面探路的新兵陷入了泥沼,很快就沉了下去。若非同伴眼疾手快用枪柄拉住了他,只怕复仇者联盟又要少一个弟兄。
这样的情况每天都有发生,突出起来的猛兽、水下隐藏的危机,让这些早已疲惫不堪的汉子不敢有一丝一豪的懈怠,整整两天时间,他们才走过沼泽的一段,在地势平坦的大沼泽中间发现了一座山。
没有这些天的经历,他们似乎永远都不会想到能够踏足坚实的土地是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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