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片一片飘落,汴京城很快变成一片朦胧的世界。
比雪花更冷的,是战无双的心。
他将长戟杵在地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看着相拥在一起的那对男女,看的那么认真。每一句动人的情话,都会凝结成一抹哀伤,最后汇聚到他的眼眸中,最终化成一滴晶莹的泪珠。
他从来不曾想过,像他一样铁铮铮的汉子,居然会为一个女人流下眼泪。
趁他愣神的功夫,程采夕三人跃上高墙,并排挡在了唐安与战无双中间,形成了一道钢铁屏障。可战无双却视若无睹,仍旧满脸哀伤地看着前方。
巷子尽头。
唐安搂着柳倾歌,却盯着程采夕的背影道:“大小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战争不同儿戏,只有知道你们安然无恙,我才会无牵无挂。答应我,快带倾歌离开这里!”
程采夕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叱道:“我若不来,你现在* 已经死了!”
“死?你也太小看你老公我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唐安说着,忽然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类似木鱼的东西。
程采夕扭头一看,惊讶道:“这是……慕绒姐姐给你的暴雨梨花针?不是只有一个么?”
“怕死的人,总要想点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唐安咧嘴一笑道。“我没有你那么高强的武功,若是再没有机智的头脑,怎么能活到现在?从西域一回来,我就找了几个能工巧匠拆开仔细研究这玩意儿,这些日子日夜赶工,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三个——你要不要拿一个傍身?哦,两位飞天门的兄弟麻烦等一等,这东西暂时不能量产。不过你们尽管放心,这种行走江湖居家旅行的必备暗器,我一定会给你们留两份的。”
不戒和尚摸着光头哈哈大笑:“好小子,够义气!”
景云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让一片好心付诸东流的唐安心中暗骂:够拽,不过我不喜欢——你那份没了!
柳倾歌细诉完相思之苦,在众目睽睽下有些羞赧地离开了让她倍感留恋的怀抱,这才想起什么,俏脸一片冰冷地看向战无双:“战将军,你想杀他?”
听到心爱女子的仙音,战无双这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脸上早已沾满了泪水。
“倾歌……”
胸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是看到那张让自己痴迷的俏脸,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倾歌满脸怨气地站起身来,责问道:“战将军,你到底是不是打算杀了我相公?”
我……相公!
三个字,让战无双如遭雷击。刚刚还无不凄楚的脸瞬间阴云密布,嘶声道:“是!我不仅要杀了他,还要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柳倾歌气地娇躯微颤,却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像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一样挡在唐安身前,满脸坚决道:“论武功,倾歌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他死了,倾歌也绝不独活。你若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一片无悔的痴心,到头来只能看到心爱的女子投入别人的怀抱,甚至不惜牺牲性命。
战无双不堪打击,“蹬蹬蹬”一连倒退数步,脸色惨白道:“为什么……他到底有什么好,你要这般护着他!!”
柳倾歌温柔一笑,如水的眸子扫过唐安的脸庞,道:“我不知道他哪里好,我只知道,谁也无法替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君生妾相追,君死妾相随!”
战无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难以接受所听到的事实,不住摇头道:“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倾歌,你告诉我,你一定是被他骗了,对不对?他只是一个可耻的骗子!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战将军,不要白费力气了。”柳倾歌微笑道,“这一生一世,倾歌的心里只有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只会成为他的女人。”
“啊!!!!”
战无双仰天狂吼,似是要将无尽的愤怒全部呼喊出来。
柳倾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他感觉到了冰冷的绝望。这漫天的雪花,都像是他破碎的心。
他一双眸子瞬间一片血红,紧紧盯着柳倾歌道:“倾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战家世代忠良名满天下,无数绝色女子对我趋之若鹜,可我却弃之如敝屐。为什么?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你喜欢跳舞,我就天天去捧你的场;你不爱说话,我从不刻意刁难,借着权势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从未透露过对你的心意,可是满大唐谁不知道战家最年轻的小将军痴恋一个舞女!”
“那些让我战家蒙羞的流言蜚语,我可以不在乎;得罪那些登门妄图结下秦晋之好的朝廷大员,我也不在乎。这一辈子,我只在乎两件事——其一是保存战家血脉,不至于为了秦家江山而绝后;另外一个……就是你!”
“你知不知道,只要能得到你的垂青,我就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只要你看我一眼,与我说说话,我都会开心好久好久。如果能得到你,便是让我只活一天我也愿意。可是你呢?全天下都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不知道!!”
听着他吐露心声,柳倾歌神色一黯,道:“战将军,你待倾歌如何,倾歌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丝毫勉强不得,倾歌没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能对你说一声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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