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越微微一笑,道:“皇上,老臣还有多少日子可活?方才已经说过了,君荣臣荣,君辱臣死。”
钟弄弦灰色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游移,微笑道:“皇上,当臣选择与您共进退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秦天蔚然一叹,仰向天空道:“有这么一群人在,你难道真的忍心让朕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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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远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
他的布局、他的安排、他的人脉、他的阅历,支撑起了他笑傲天下的信心。
可是眼下,他的信心第一次动摇了。
一路披荆斩棘的部队,打到这里像是忘记了该怎么打仗,让一只残军逼得步履维艰。攻打城门时如此,攻打皇宫时竟然又是如此。
这就好比一只兔子拦住了狮子的去路,狮子却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东、北两支大军如同泥牛入海,自从进入城门之后就再无音讯。最可怕的是,东方远行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从北伐开始,他就注视着汴京的一举一动。除了从东翎卫和北玄卫秘密抽调了两万人的部队,只有唐安从西域带回来一万多人马。加上汴京的守军以及从未上过战场的民勇,总共会有多少人?
这些人,早就被他给打残了。所剩下的有生力量,全部呈现在了自己眼前。
既然如此,自己那两支部队为何会没有动静?
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好,而眼下始终焦灼的战事,磨平了他最后一点耐心。
“聂万城!”
东方远行起身走出温暖的马车,一直候在车旁的聂万城立刻堆起笑脸,微微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东方远行冷着脸道:“老夫不明白,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为何还没回来?裴钰和李啸的部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六万之师敌两万残兵,为何还打不下来?”
聂万城表情微微一僵,忽然发现这几个问题自己竟一个也答不上来。
“可能……马上就打下来了。”
“老夫要听的不是可能!”东方远行望向远方依旧笃定的秦天,沉声道:“聂将军,老夫一生谨慎,做任何事都不会有半点马虎,希望你也能一样。要知道,离目标越近的时候,便是最容易出现变数的时候。老夫不希望看到变数,相信聂将军你也一定不希望看到。”
“那是,那是。”
聂万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把方堤骂了个遍。老子一路宠着这小子,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皇上您放心,末将再派人去打探一下。兴许裴将军现在已经进了皇宫,给您擦拭龙椅呢。”
东方远行没有聂万城这般乐观,心中不详的预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早点成事,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东方远行道,“老夫再给你一炷香时间,再打不下皇宫,后果自负!”
聂万城忙不迭的称是,心中却暗暗叫苦。这帮孙子本事不济,跟老子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无奈,但老家伙说的话他却不敢不听,指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道:“孙丰田,别死脑筋只从一条路打过去,带一帮人从侧翼绕过去!”
那叫孙丰田的老将刚刚抱拳,还没来得及领命,忽然被一只天外来箭贯穿了脑袋,脸上还带着信心满满的表情,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唠西皮!”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聂万城吓了一跳,大骂一声过后便举目四顾,似是想知道这一箭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东方远行面色阴沉,眯着眼抬起头来,整颗心都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