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转眼看向张知府,问道:“此番梁军一共斩获了多少流贼首级?”
张知府沉吟一阵,捻着手指头徐徐说道:“流贼首级一共是三万五千多颗,按照三两银子一颗的价钱,总共是十万五千两,先前咱们预付了两万两,这次只要再补齐八万五千两便足矣。”
听得要如此巨大的数目,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楼家大公子楼船也大吃一惊,“怎么会要这么多?”
张知府嘿嘿一笑,“光这价钱,还只是按普通流贼的身价计算的。那些被斩杀的流贼头目的首级,也一并放入其中,也按三两银子的价钱付款,并未多算。”
楼船听得,神情明显一暗。当梁短短半个月的时候,便能斩获三万多流贼,从这件事情上说,一方面反映出梁军战力雄厚,流贼烂得就是一坨潭梓,另一方面,也能说明梁军势力日溢庞大,而作为梁军将军的许梁,位高爵显之下,日后进出必然是护从如云,守卫严密,想要再找许梁的麻烦必然难度大大增加。
张知府和楼船两人商谈一阵,楼船又命人取来近九万两银票,交到张知府手上。
张知府手里得了九万两白银,所谓手中有粮,心底不慌,张知府暗自感觉自己要高人一等,平日里指挥着各地操作工指手画脚,令人烦不甚烦。
与此同时,还是那处僻静的院落,楼家堡的大公子楼船得到贴心手下阿三的回报,气得浑身抖嗦,他气急败坏地朝阿三吼道:“你当真打听清楚了?梁军只要了六万两白银?”
阿三肯定地拱手道:“公子,这事绝对错不了。属下派到梁军中的细作传回的话说,梁军得了这大笔银子,正在营中分红利。”
砰!楼船公子重重一捶砸到面前的书桌上,两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叫道:“梁军要六万两,这张知府竟然开口要九万两!这余下的三万两白银哪去了?”
阿三垂了头,默不作声。这事压根就不需要阿三来解释。大明的官员俸禄低得连狗都养不活,哪还能指望那点俸禄养家糊口?余下的三万两银子,自然是进了知府大人的私自腰包里。
楼船公子沉默一阵,忽的抬头自嘲地冷笑一声,恨恨然骂道:“都是一帮子喂不饱的白眼狼!韩王世子如此,平凉知府也一个德性!”楼船又转向垂手拱立的贴心侍卫阿三,亲切地道:“阿三,本公子手下,最信任的人便只有你了!如今韩世子靠不住,平凉知府张凤奇也未必靠得住!没办法,只有咱们自己动手了!”
“公子爷请吩咐。”阿三头垂得更低,恭声应道,一双又小又精悼的眼珠子在底下四处乱转。
楼船听得心底略微一暖,朝阿三温和地说道:“你去联络几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找机会,将那该死的许梁给做掉!事成之后,本公子给你一万两,哦不,二万两的赏钱!”
阿三听得心底一震,迟疑了一会,便抬头恭声应道:“属下领命。”
夜深人静的时候,楼家大公子楼船早早的睡下,叫了名娇滴滴的美姬盘腿坐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上,恣意侍弄一番,心神疲惫之下,早早地吹熄了灯火睡了,那名一丝不挂的美姬,便如八爪鱼般伏在楼船身上。
夜,静悄悄。
房门无风自动,掀开一个侧边,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进来,摸索到床头,借着微弱的星光,找准了楼家大公子楼船的脑袋,手中寒芒一闪,血光四溅。
旁边那美姬隐约觉得脸上粘糊糊的,迷迷糊糊地睁眼,尚未看清楚,便觉得脖颈间一凉,一阵剧痛,两眼猛地睁大,想要嘶喊,却再也发不出声响,随即两眼暗淡下去。
……
次日,两名宅中的丫环早早地端了热水进屋准备侍候楼家大公子楼船洗漱,刚进屋没多久,忽的自屋内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哪,大公子遇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