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便是两万五千两的抚恤银子。当然,府台大人眼下正是非常时期,可尽可能的多赏些。”
张知府听了,犹豫半天,颤抖着手伸出一根手指头,脸都快要皱成菊花了,“那个……本府暂先兑现一万两成不?”
许梁就在那算计,“一万两的话……摊到每个阵亡将士身上,也就二两银子。这个……说不过去啊,再加点。”
怎么感觉不像是要赏,倒像是菜市里选菜时与商家讨价还价一样。
哎,跌份哪。许梁叹息一阵,看着张知府道:“大人要是实在紧张,那便凑个两万两的整数,好让下官将这抚恤银两给兑付过去。”
张知府苦着脸色,一手捻着短须,犹豫良久,才仿佛下定了极大决心似的,道:“那本府先付一万五千两,不能再多了。”
许梁又坚持了两次,然而无论许梁怎么说,张知府都是苦着脸色,将银两数额加到一万五千两便死活不再往上加了。
许梁猜测着多说无益,一万五千两该是张知府能承受的极限了。对许梁来说,蚊子腿也是肉,起初来找张凤奇的时候,许梁是打算空手而归的,现在能敲出来一万多两银子,许梁还是很意外的。
最后,许梁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先拿银子回去试试看,从张知府手上接过那一摞码着整整齐齐的银票子,许梁感觉没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转身就走。
身后,张知府殷切地叫道:“许大人,回去之后可要尽早出兵哪,本府等着许大人凯旋的好消息!”
许梁随意地朝后一扬手,“再看吧!”
张知府目送着许梁一步三摇地离去,恨得咬牙切齿,想到将藏到枕头底下的一万多两银票子就这么轻飘飘地送到许梁手上去了,结果才换来一句再看吧!不由暗骂:若非皇帝逼得紧,哪容得许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嚣张!
张知府钱出了,眼巴巴地枯等了四五日,没等来梁军出兵的消息,倒听说许府名下一处生产皂膏的厂子要竣工开业了,平凉同知许梁这两日几乎天天呆在那里,看样子是将出兵静宁州的大事拋到了脑后。张知府暗地里咒骂一阵,转而跑了趟固原州总督衙门。
没两天,三边总督武之望传令许梁尽快出兵静宁州。
三边总督武之望已经有几个月没理事了,基本上就等着朝庭确定接班人选,武大人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家养老去了,据说武总督这两三个月唯一正经做的事情便是宅在总督府里写医书。
现在忙着写医书的武总督突然发出赦令,不能不让人怀疑。惊疑的许梁接到总督府限期出兵的赦令,命青衣卫查找缘由,很快就查到平凉知府张凤奇身上。
顿时许梁就气乐了,原本磨磨蹭蹭地准备做做出兵的样子,如今连样子都不想做了。连夜洋洋洒洒写了封上千字的奏折,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然后,许梁又如没事人一样,天天盯着平凉皂膏厂的建设,招工,培训忙得不亦乐乎。
其间张知府委托平凉同知陆一发找到许梁,闪烁其词地询问缘由。许梁登时就指天划地,悲愤异常,脸朝平凉府衙方向,叫骂道:“张凤奇这个直娘贼!说好了一个人头三两银子,公平买卖,童叟无欺!老子千辛万苦,打下了隆德和庄浪,将士们死了五千人,伤了上万人,砍下的流贼首级都堆成了小山,张凤奇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吝啬得连个铜板都不给,还想叫老子出兵?!”
陆同知陪着笑脸,轻声询问道:“听说……不是付了一万五千两吗?”
许梁重重地呸了一口,冷笑连连:“那是抚恤银,是给死人的,不是给活人的!”
陆同知愣了半晌,无话可说,灰溜溜地掩面离去。
不久,从京中传出的消息,平凉同知许梁把平凉知府张凤奇给告了!(未完待续)